手上,還緊緊捏著根馬鞭都忘了放下。眼見其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凌侍郎便毀退了書房裡伺候的人。
“這是怎麼了?”
“今日,我媳婦進宮,被人換了。”
凌侍郎手裡端著的茶盞歪了一下,茶水撒在了衣服下襬上。今兒皇帝一直在煙波致爽閣和群臣聯詩,想不到竟不聲不響做下了這件事。這件事,他真的是苦口婆心的勸啊。從王府勸到了皇宮,可擱不住皇帝入了魔障了。今天終於幹出了這樣的事來。
“你、你將如何?”
“我不知道。”魏楹一字一頓的道,他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欺人太甚了!魏楹胸腔急劇起伏。
凌侍郎嘆息,那個女子,哪來的這麼大的魔力。
“可是要老夫幫你打聽尊夫人的下落?”
“是。”想來想去,能辦此事,又不會把訊息透露出去的就只有這位了。至於芙葉公主,魏楹實在信不過她的城府。回頭被太皇太后看破,等著小寄的就是毒酒白綾匕首擇一了。
“好,此事老夫一定盡力。”
“有勞!”
回到府里正房,魏楹就見到‘沈寄’將熟睡的小包子遞給乳母,終於等到父親回來的小芝麻上來福了福,叫了聲‘爹’。
魏楹摸摸她的頭,看來是沒發覺。也是,才多大的孩子,哪有這麼快就發覺的。
“快回去睡吧,晚了。”
“是。”小芝麻仰首看看魏楹,然後想到娘已經知道爹心氣不暢了,接下來的事自有娘操心。而且她也真的困了,於是安安心心的由採藍抱回了屋。
挽翠退出去,關上了房門。今晚是季白值夜,自抱了被子到外室鋪小床。一邊鋪一邊朝裡頭指指,挽翠搖頭,想到哪裡去了。爺是那樣隨便的人麼。
“晚上警醒些,我回去了。”
“知道了。”
‘沈寄’朝魏楹一福,“魏大人想好了?”
“是,本官暫時還得留著你。你若安分,也許日後有些事我們還有得商量。”
“那就多謝大人了。”
“你是死士?”他若是拿這個女子給沈寄發喪,皇帝也怪不得他。這豈不是把這個女子的命就交到他手上了?
“我欠了人的命,只能拿命償還。大人,晚上怎麼歇?”
“你不是病了麼,就睡這裡吧。”魏楹拿了自己的枕頭被子出去交給小廝抱去書房。他看了床一樣,他和沈寄的床,如今卻要給一個外人來睡。可是,他總不能無緣無故把床換了吧。那樣好的床,要弄塌了都不容易。罷了,就算是床換過了,還有衣服首飾呢。最重要的小芝麻和小包子,他總不能給換了吧。
這一夜,魏楹自然是一宿無眠,一整晚都在榻上跟烙餅似的翻來翻去。一直在想著這十六年裡的點點滴滴。從沈寄還是個瘦骨伶仃的黃毛丫頭,半夜餓醒起來喝一瓢水接著睡,想到初四那天她剝粽子喂他吃。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天起,魏楹就告了病假不朝了。他要是再看到皇帝,實在是忍不住。萬一真在朝堂上幹出拿笏板去砸君王的事,他們家就完了,九族都得跟著他遭殃。因為那人的身份,有些事便不能在明面上進行。他現下還不得不忍。
聞說他們兩口子都病了,十五叔帶了兒子過來探望,魏柏與王氏也來了。
‘沈寄’睡著了,王氏只能看了一眼就出來。
魏楹則是眼下青黑,無精打采。
十五叔瞪眼道:“你這是怎麼了?”
“病了。”魏楹言簡意賅。過府看病的自然還是徐方,魏楹不知道他曉得了多少,根本懶怠見他,只讓他隨便開點藥意思意思就好。至於‘沈寄’那邊,也是一樣。所以現在,內宅是藥香瀰漫。
“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說病就病了?”
“人吃五穀雜糧,生個病有什麼好稀奇的。好了,看也看過了,你們回吧。”魏楹翻身背對書房裡的三人。這當口他沒心思見任何人。
見他如此不耐,十五叔道:“算了,我不與病人計較。”說完就轉身出去了。至於魏柏和魏權,一向都畏長兄,便只是問候了幾句就出去了。小權兒又要去看沈寄,聽王氏說她睡著了這才作罷。
王氏便道:“大嫂瞧著氣色還好,只是睡著了而已。可聽你們說的,大哥好像精神不大好?”
魏柏蹙眉,“大哥心頭壓了事,不願和我們說。”
又去看過了那小姐弟倆,兩小屁孩兒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十五叔帶了兒子去柳家,魏柏夫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