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躬身道:“回魏夫人的話,還差一年。”
沈寄從頭上取下一隻鳳點頭金步搖,“勞你費心照料了兩個月,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這算是我送你出宮後的添妝。宮外有人了麼?”
莫語低下頭接過,“謝魏夫人賞賜。奴婢還在宮裡,宮外肯定不能有人。不過父母有替奴婢留心,說對方就看中奴婢在御前伺候過。”
“恭喜了!”沈寄真心的笑道。宮女沒服役滿是不能定親的,不過既然莫語敢講,那就是在皇帝跟前過了明路了。當今的皇帝,是個不吃窩邊草的主。
林子欽也笑道:“能出宮嫁人是好事兒,哪,我沒帶什麼送姑娘的東西,這裡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也是給你添妝的。”
“謝侯爺!奴婢今天當這趟差遇到您二位都是大方的主。”
說話間皇帝來了,看到林子欽就道:“你怎麼還在?”
林子欽站起來,“回皇上,這不是說起莫語姑姑明年出宮,小寄給她添妝,臣也湊個熱鬧。”
皇帝便問莫語,“他給你添什麼了?”
“皇上,魏夫人賞了奴婢一隻金步搖,侯爺賞了五百兩的銀票。”
“收穫還不錯,行,明年你要出宮之前,朕讓小多子打發你到後宮都轉轉。”皇帝對御前的人還是不錯的,不過這分明是慷他人之慨。
“那奴婢可要多謝皇上了。”莫語邊說邊退了出去。
林子欽摸摸鼻子,“微臣等在外頭吧?”
“嗯。”
沈寄在皇帝進來的當口就和林子欽一起站起來了,這時便斂襟下襬,“臣婦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吧。”
“謝皇上!”
“不用如此拘謹。聽說你在家種菜啊,還挺穩得起嘛。”
沈寄苦笑,“臣婦哪裡是穩得起,實在是不找點事做,就那麼等待一個結局,臣婦怕自己會先瘋掉。總不能跟孩子們一起成天在家長吁短嘆胡思亂想。”種菜效果還是不錯的,養了這麼多年養得身嬌肉貴的軀體,幹不了多少活兒就累了,累了晚上就好睡,飯也多吃些。三個孩子也是,昨天抱著小饅頭掂了掂,彷彿還胖了一點點,雖然不明顯。小包子和小芝麻的情緒也比府裡剛被封的時候好些了。如果結局真的不可避免是那麼壞,至少最後的好時光不能讓孩子們在驚悸恐慌中度過。
皇帝問道:“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沈寄一直都在等待這個面見皇帝親口陳述的機會,“我覺得我家魏楹是替人背了黑鍋,至於是誰,我不知道。”
皇帝瞥她一眼,“你沒覺得這事兒從頭到尾是朕設計的?朕可是有前科的。”
沈寄失笑,“我還沒有那麼沒自知之明。皇上是絕不會拿邊關將士的生命和朝廷的邊防線來玩笑的道理。”沈寄站起來,墩身一福,“要多謝皇上免了我與孩子們遊街示眾鋃鐺入獄。既然證據都指向魏楹,如此也是應該的。”
“不就是要逼問朕的看法的,弄得這麼拐彎抹角的。”
“不,我是真心道謝的。”
“那好吧,朕收下了。朕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可是,邊關軍士還有朝中上下忿然,不得不給出一個交代。但怎麼可能讓你受那等委屈。”
“我們一家受點委屈不要緊,要緊的是把真正的內賊抓出來。”抓出來了,魏楹自然就清白了。
皇帝頷首,冷下面孔,“這個人,朕自然是要抓出來的。可是,如果傳來的魏楹和東昌公主出雙入對的訊息屬實,你待如何?”
沈寄窒了一下,然後問道:“皇上為何要派魏楹去出使東昌?”
“他是禮部侍郎,東昌話聽和說都很不錯。而且他的形象出使很能壯我國威,這你不能否認。再說了,他出發的時候,東昌公主的夫婿可還活得好好兒的。”
東昌話和西陵話,是魏楹做京兆尹查案子接觸到東昌使節的時候學的,後來在鴻臚寺坐冷板凳的時候時間空閒加以嫻熟。也是因為這些原因,再加上與皇帝如今的關係一如多年老友,所以沈寄並沒有懷疑皇帝別有用心。
“嗯,還有個想法就是東昌公主不是覬覦過他麼,他去出使,想著多少能佔點便宜,看能不能打探出東昌近期的動向。”皇帝冷笑一下,“倒是打聽出來了,結果折損了朕那麼多兵馬。這些天一直在排查這個內賊。能知道朕的部署的,就只有那些人。魏楹的確是其中之一。”
沈寄知道有一些不是她能問的,便沒有問。皇帝相信魏楹不是叛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