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未松,一瞬間拉緊韁繩,許久,沉聲回應:“既是娘娘擔待,便隨娘娘的意思。”
馮善伊點頭,鑽回車裡仍了那身布衣出來,連並探出頭來:“這個,就當是你的辛苦費了。”
李敷一手將碎布衣取下,鼻間嗅了嗅,終是忍不住問道:“哪裡來的碎布?”
“多著呢。”馮善伊背過身去笑了笑,“潤兒的舊尿布。”
李敷頓時有些發冷,將布衣捏了捏,緩緩道:“謝娘娘。”
“待入了秋再給你拼件袍子。”馮善伊笑著拂去他肩頭碎葉,“千千萬萬別客氣。”
李敷突然轉過頭來,馮善伊嚇得止住了呼吸,只道是這一回他定要爆發了。她小心翼翼揚起長睫,正一束陽光落了二人之間,空氣中的浮塵看得清晰,他眉間一併染出斑駁的色彩,馮善伊便循著那抹明光看去,所見他眸中並非什麼驚天之怒,而是一抹極淡極淡的笑色,輕如霧,淡如霜。
她看著那抹笑色,周身靜下,這山谷間竟似什麼也沒有了。飛鳥,泉水,還有滿目的青蔥翠綠,終不過是一縷清淡的褐色,李敷目中的色彩。馮善伊笑笑,竟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柔軟的陽光中,像她投來一笑的目色轉了轉,清透明亮,是天地的顏色,拓跋餘的顏色。
她揚起手來,冰涼如玉的素指,就那麼遮住他的眼眉。她有些不能適應這個從來剛毅如鐵般的男人以拓跋餘似夢如畫的溫柔笑意看向自己,這會兒看得她眼暈,以至於忘乎所以地墮身於一個自己毫無知覺的深淵。
“別鬧。我還要趕車。”這一聲莫非亦是從夢中傳來。
頭越發昏去,山谷間鳥鳴之音散去,她聽見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她聽見他說,善伊別鬧,我還有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