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小說:千歲 作者:冷如冰

思。她搖了頭,手中佛珠攥了緊,轉身離去。

***

文氏在出了李申的院落後直接去了前殿,由崇之處聽得了皇上的狀況,才持著步子安穩走入去。金履踏踩玉磚,輕紗雲帳拂亂了視線,九龍團簇的八寶床巧奪天工,她看著榻上這個儼然失去氣力的九五至尊,虛弱地像極了一個無助的孩子。她目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蔑視,坐了榻前的圓凳上幽幽扇著團扇,直到崇之進言皇上跟前吹不得冷風,才收了扇子,轉去玩著自己滾金的袖邊,她也不知這一身錦繡華裳,內宮女人中最華美的衣服還會和自己有幾日的緣分。她每一日都在等,等這病榻上的男人發威,等他扼住自己的喉嚨,送自己去往極樂聖地。

拓跋濬在長久的沉睡中緩緩轉醒,睜開眼的瞬間見得這一張粉飾著狡詐輕蔑的面容,內心卻反是平靜,他張了張嘴:“你現在是不是很開懷?”

“噢。”文氏挑笑言著,“你不是也常會想,死的時候一定要拉上我。”

拓跋濬覆了長睫毛,淡笑:“這倒沒有。”靜了半晌,又抬起眼來看著她,“對你,活著才是懲罰。”

文氏不覺意外,橘色的柔光落了她眉間,映出格外光鮮的面容,幾年來她似乎只有今日氣色最好。他忽而想起他們成婚時,那時還是乳孃的常太后曾經說過,文氏長了一張賢妻良母的容樣。可惜,只有模樣近。

“那個孩子安然到了雲中。”拓跋濬淡了聲息,毫不經意地提醒。

一抹淡色自文氏目中升起,又隨即壓下,文氏揚了揚眉毛,壓抑著忐忑道:“不是說馮善伊死了嗎?”

“死在石城的是赫連。”拓跋濬輕閉了眼,“自偏關城樓上跳下的是李敷抱著一具不相干的女屍。馮善伊和你的女兒在雲中,眼下很好。”

文氏在瞬間的愣神後,一時難語,便如心死後重又燃起淡淡暖意,整個人竟也似要酥了。

“你這樣對她,莫不是殘忍了些。”拓跋濬略皺了眉,言出一句良心話,“她那樣聰慧的人,只看著你便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又如何不能知那是誰的女兒。”

“我和拓跋餘的孩子,對她而言是殘忍,還是幸福呢?”文氏轉去目光看著他,咬了牙道,“或許,她很感激呢。感激拓跋餘在這世上尚有血脈遺存。”

“或許吧。”拓跋濬無謂一笑,“她偏偏是那樣聰明又傻的女人。”

“我看中的也是她這一點。”文氏點頭,勾起笑色,“看中她對生命的那分堅持。”

“拓跋餘,愛過她嗎?”拓跋濬突然開口,這樣問道。

文氏先是愣下,回神間恍惚笑著,彎下身子一手扶著他額前,就那樣笑著:“你不覺得這樣問我是一種極大的傷害嗎?問我,自己深愛的男人,是否愛過另一個女人?”

拓跋濬看著她,沒有說話。

“如果我說愛過。”文氏收了笑色,一絲絲認真起來,“你是會失望,還是不屑呢?”

走出大殿,文氏周身輕爽,料峭刺骨的寒意逼來,雪落得放緩了,滿目蒼白,遠遠的望見那一處黑影落在階下,深檀色的斗篷由風張開如飛翼。文氏披著滾地的雪袍走下殿,落了那人身前,目光清冷的落下,淡淡循著他:“怎麼不命人傳旨?李弈。”

李弈仰頭,看去文氏,沉抿的雙唇印出青紫:“臣是來叩別謝恩。”

“叩別?”文氏喃喃一聲,扶著額頭道,“是下放他處了嗎?”

“臣明日即帶旨前去恆州。”

“恆州。”文氏點了點頭,再沒有說什麼,持步由他身側而過時,突而一頓,淡道,“李弈。”

“是。”李弈忙轉過身子迎著她,頭伏地。

文氏眨眨眼,只覺睫毛凍緊了:“我窗前的梅子似乎結了果,我怕它們凍壞了,你帶人去摘下來吧。”

(晚8點第二更)

胡笳漢歌 跋涉篇十九 主

興安二年,政事紛亂。

先是司空京兆王杜元寶謀反;此之後濮陽王閭若文,徵西大將軍,永昌王拓跋仁舉兵謀反接踵而至。自平城至陰山,內外皆陷入拓跋濬繼位而來最盛大的混亂之中。此一次,拓跋濬詔命剿滅亂黨,平叛景狀前所未有的狠絕,又一次向天下證明了這個年輕皇帝果斷銳利的手腕。然而,寧靜祥和的雲中陵宮,卻與腥風血雨的京師不同。隨春而至的新生命為死寂沉沉的先陵帶來的不僅僅是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更為茫然絕然之中的數百位宮人注入生機。

搖籃中恬靜沉睡的嬰兒,載著不諳世事純淨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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