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
綠荷聞言,只扭過身去,將門窗闔緊,重新回至屋內,跪了帳中將袖中素綢抽出,雙手承上:“一而再,再二三,以命試探嗎?那惠裕師傅,自法事後,一日見不得夫人,便刺自己膝骨一刀。如今雙膝疤痕近百餘處,人已不能站立行走。”
馮善伊接來那素綢,稍一展開,數字以血而書,字字觸目驚心。她望著那字,竟扼了呼吸,空眨了眼,咬下一口冷氣,全無聲息。
“寺中主持說惠裕師傅積病纏身,恐熬不過幾個冬天。如若您想見他,奴婢自會有辦法讓您出得陵宮。”綠荷終於揚起頭來,堅定看向她,“為什麼,您不為自己拼一回呢。如若真是此番將日,即便終是一死,也值了。”
馮善伊垂了一支腕子,緩緩捏起綠荷下巴,看清楚她的眸色含笑道:“你除了眼睛大,膽子也夠大。我這一步走下去,興許就是條死路,你可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給我嗎?”
綠荷笑了一笑,聲音毫無起伏:“奴婢是為了等這一日才活著的。綠荷,願意與夫人同死。”
馮善伊眨眨眼睛,隨意而笑:“到了那一天,就不許說同樣的話了。”
胡笳漢歌 跋涉篇二十 終
安能寺矗立雲中西地,與宮陵依山而隔。晨鼓昏鍾之音,大多能散入宮中。然而即便是近在一山之間,多年來亦如天涯相隔。安能寺每十年會遣眾僧入陵做一場祈福的法事,最近的一次恰恰是在去年。奉陵之妾,入宮陵後,自當與世隔離,那一次法事,馮善伊依然是閉在後室潛心修養。卻聞得有老僧在宮陵中散盡謠言,於是命人重罰。然而,那老僧卻不曾死心,只求一見,竟以自殘相逼。
車落寺前,綠荷先去寺中打點妥當,半柱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