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3 / 4)

小說:千歲 作者:冷如冰

意留給自己父子齊樂相處的光景,一手牽了她的握在掌心,斂起看去小雹子溫軟寵溺的笑,對她,反是清風雲淡的淺笑,卻匿著說不穿的情緒。

“謝謝你。”他道了這一聲。

她隨之嗤笑,本以為他醞釀了幾番情緒,定又會開口說那些十年三載的肉麻情話。未料也只是這三個字。只笑過,卻忽而又哽住,再揚起頭,她容色中摻雜著難以道名的委屈。

難以道明之中,有四年的山陵苦,有逐落雲中的絕望,有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風華時光枯守千百經卷的寂寞,還有那許許多多她自己也分不清的酸澀與苦楚,從前似乎是極不在意,卻由他三字盡數折騰了出。

苦笑了笑,重新抬首,她予他聲一揚:“竟說傻話。還不將孩子抱上榻。”

夜幕降下,難得一夜宣政殿不見燭火,沒有通宵達旦的勤政。皇帝早早地洗漱退散宮人,眠在內室。安魂香寧靜的香息幽幽漫出,軟金紗帳映出一輪明月蒼白,淺淺一夢,馮善伊由夢轉醒,睜開眼見到睡在自己和拓跋濬中間的小雹子才放心地嘆了口氣,扳過小腦袋吻了吻。目光順著小雹子周身而下,直落入另側父子二人勾在一起的小指。

拓跋濬側身守著,小拇指仍勾著小雹子的小指便沉沉睡去。

馮善伊微微一笑,復闔上眼。

心頭暖流涔涔湧動,她猛地睜開眼,盯緊上下飄搖的帷帳,覆過身,一手輕輕漫過小雹子,摸去拓跋濬與孩子勾起的手緊緊握住。

五年了。

第一次,三人同握的手齊溫暖。

腕中由人反握一緊,是拓跋濬。

目中微亂,她欲脫手,只他不準,攥她更緊。

忍了片刻,她終於出聲:“不會是興奮地睡不著吧。”

他沒有說話,長久,微微一嘆,掩不住的落寞:“我們,把孩子留在身邊吧。”

心頭雖暖,可她不能應。既是留下了,又要以什麼身份才不至於受傷害,也不會受利用。時至今日,她都難想出萬全的對策,天下之大,沒有一處不比魏宮好。魏宮是個牢籠,圈禁著凡人的情感,激發出他們的貪慾,同對於權力的野心。每一個出生於此的新生命,在伊始都只是一張白紙,時間越久,白紙上陰鬱的色彩便愈重。

“你便不擔心欠他許多?”他又是輕問。

馮善伊笑了笑,勉強打起精神:“十年之後,我會用心地還。”十年之間,她答應做他萬民百姓的母親,與他為了同個夢想困步於魏宮。十年之後,她願脫下這一身華衣玉服,只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那我呢?”微啞的嗓音流曳出一絲失落,“我能如何還?”

“你不用還,你是個好父親。”她認真地看去他,另手揚起,滑過他鬢間隱匿的銀色光輝,“你是為天下人擔負重任、稱職的好父親。萬民之中,也有小雹子。總有一天,他會更懂你的。”

“我現在能為這孩子做些什麼?”他握著落了自己鬢髮的腕子,貼在自己額上。

胸口一動,她溫言:“立儲君。”

尤是這一次他病重昏厥,面擋蠢蠢欲動的王公大臣,以及各番窺探的朝臣。她是深知儲君未立的軟處儲君不立,社稷無穩,祖宗傳下來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你心中有了人選?”悶悶地,他閉目,憋出一聲。儲君二字,卻使得拓跋濬面色微沉,此刻最不想念及的,也是儲君。

她點頭,脫口道:“李嫿妹的兒子拓跋弘。”

他閃爍的目光緊緊攥著她,眼前這女人事事聰敏卻如何能不懂自己的心意。

馮善伊稍偏過頭,垂下雙眸,他的心意,縱是不說,她多少也有所揣摩。早在今日當著常太后的面他道出拓跋雲中,或者更早,早在她知道許久以來他在信中時而關顧小雹子的課業那時,她便有所懷疑。

皇子拓跋弘出生一年,滿朝文武都在上下猜測時,只有他穩如泰山,遲遲不提立儲大事。因他心底,又另一番想法,只這正也是自己所擔心的。

他想扶立拓跋雲中。這也是他當著眾人言小雹子只是某個女人予他所生的深意。

母不祥,甚至生死不明,對朝臣而言便無外戚顧憂,對太后更是不至於招攬敵對。這一步棋,他走得謹慎又巧妙,以拓跋弘代替小雹子受盡內宮女人的白眼和嫉恨,繞了一圈,擁立小雹子再非難事。

他的左右權衡,以及偏愛之心,她都能理解。然她的執念,他又能明白?

“小雹子出生的時候特別乾淨。”

“小臉雖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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