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辰辰驚叫一聲,抱著貓退後幾步,楊攀月立刻拉著她離開這裡。
張竹生他們也從外面跑進來,驚慌地看著木偶。
木偶走了幾步,突然一把抓住暴露在脖子外面的血管上,啊地作一聲喊,譁一下將幾個瘤子撕掉了,血呼一下竄上了屋頂,血霧落了眾人一身一臉。
“不要!”石珀大喊一聲,上前抱住木偶,塔夫也緊緊抱住木偶的手臂,不讓他動彈。
但太晚了。
木偶抬著頭,發出撕心裂肺地一聲喊,脖子上被撕裂的血管噗噗向外噴射著血液,把自己和石珀、塔夫染成了三個血人。
木偶猛力掙脫兩人,抓著那串黏黏嗒嗒的血管瘤,猛地放進嘴裡,大口咀嚼著。石珀坐在地上,望著形同瘋狂的木偶,嘶啞的嗓子都喊不出話來了。
塔夫卻再次上前,緊緊抱住木偶,石珀也撲上去,三人在滿是滑膩鮮血的地上一起翻倒。等站起來時,卻見木偶臉朝下掙扎著,想爬起來。試了幾次卻都滑倒,那頸子上依然在噗噗一陣陣噴射著鮮血。
“不行了……”石珀望著滿地的鮮血,心中滿是悲痛。
木偶還在努力嘗試著爬起來,最後他似乎終於放棄了努力,卻將腦袋側抬來,“我看見了……”他對著石珀吃力地說,然後突然他將頭猛地一甩,咔吧一聲,他的腦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轉到了背後,朝著石珀爬了過來。
“啊——!”塔夫和張竹生拉起石珀朝屋外跑去,木偶身子朝下,臉朝上,慢慢跟著爬出屋子,身後是一道長長的血跡。
爬了幾步,木偶終於停了下來,他眼望著天空,突然臉上滿是幸福和安詳:“天……真藍。”木偶慢慢合上了眼睛,在屋外的草地裡,在這個不知名的世界。
眾人傻了一般,呆坐在地上。教授剛才就暈了過去,此刻才扶著門框,慢慢走出來,顫微微看著木偶的屍體,突然滿臉是淚。
石珀心裡發酸,就地躺在花叢裡,望著天空雲捲雲舒,任憑風吹乾身上的血液。
呼啦一下,似乎得到通知一般,大群碗口大小的彩蝶蜂擁而至,一起撲向木偶的屍體。不一會兒,木偶的屍體上層層疊疊落滿了繽紛的彩蝶,密密匝匝,足有上萬只。
石珀坐起來,看著這奇景,還有更多的蝴蝶正在趕來,一陣飛起又一陣落下,趕也趕不走。
“它們在吃血。”韓進卻突然站在門口,陰陰得說。他伸出手,幾隻彩蝶落在他手上,“它們把他當成花了。”
石珀毛骨悚然,那些蝴蝶果然在吸食木偶身上的血,一支支口器紮在木偶身上,隨著蝴蝶的腹部的翕動,貪婪地吸食著。
成千上萬支口器紮在木偶身上,吸食著他的血液。
有一些蝴蝶圍著石珀和塔夫飛著,久久不肯離去,似乎因為他們是活人,所以有所顧忌。“脫掉血衣!”石珀對塔夫說。
兩人將沾滿血液的衣服拖上,扔得遠遠的,蝴蝶立刻蜂擁而上。
石珀看了一眼屋子,裡面也落滿的各種蝴蝶,地上、牆壁、桌子,甚至屋頂,只要沾上血跡的地方,都被密密麻麻的蝴蝶覆蓋著。
張竹生和楊攀月試圖去驅散蝴蝶,但最後無功而返。
大家坐在屋外的草叢中,看著翩飛的蝴蝶,百味交集,一時無話。
空氣裡全是那種淡淡的香味和細細的絨毛,那是蝴蝶翅膀上的鱗粉,在空氣中漂浮著。
整整一天,大家都沒接近屍體和屋子一步,直到血液全部凝固,夜色即將來臨,蝴蝶才漸漸散去,但仍有零散的蝴蝶不肯離去。
張竹生和塔夫將木偶的屍體搬到門口一邊,木偶身上的血液已經被蝴蝶*乾淨。他們想把木偶的頭扳回去,但似乎屍體僵硬的緣故,木偶就那樣臉朝上身朝下的趴在那裡。
“只有明天把他埋了。”張竹生望著木偶的臉,嘆口氣。
石珀看看天色,點點頭。
塔夫用土把屋裡地上的血跡覆蓋起來,對於牆上和屋頂的血跡,他沒有辦法。
“先這樣吧。”石珀嘆口氣。
“木偶真的死了嗎?”黃辰辰怯怯地抱著貓,看著門口被帆布蓋著的屍體。
石珀摸摸她的頭,“是的。”
“那他就不用再受苦了,”黃辰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他們說他死的很安詳。”
“是的。”石珀眼中含淚,輕輕擁住黃辰辰。
“老師,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黃辰辰安慰他。
石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