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連同傳訊的小內侍一同出來了。
“寧王殿下這一路辛苦了,皇上這會兒正在召見禮部尚書,讓奴才伺候殿下和兩位大人去偏殿略微休息一番。”鄭海素來妥帖,這會兒領了人過去,讓人上了茶水點心,這才不經意透了一句出來。
皇上已經讓人去公主府,請大長公主入宮了。所以過會兒的對奏,大長公主這個苦主也會在現場。
寧王領了他這份好意,安坐於偏殿喝茶,點心卻是動都沒有動半分。宮裡的點心,除了皇上和各位得寵妃嬪吃的,幾乎都是樣子貨。若真想吃,還不如明華讓小丫頭做的山藥糕好吃呢。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大長公主到了之後,很快他們就被叫了進去。
寧王做事素來讓人無可挑剔,上書的奏摺,屍檢的屍格,還有一樣的證物,等等瑣碎的事情一應呈交上去,然後叩首請罪,說是因為線索有限,動手之人利索迅速,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並未確定兇手是誰。
另外就是,護送柏晏鈺回去的兩個護衛,因為柏晏鈺之死心知自己定然沒有活路,也已經自盡身亡了。
“兒臣查實,這兩人確實是自盡,並無可疑之處。”由此可見,大長公主馭下手段有多麼的狠辣,竟然逼得兩個漢子自盡了。
“此事……”皇上緩了緩語氣,看了眼跪在下方的寧王,只覺得這是一個燙手山芋又被推回給他了。這個兒子,就從來沒有讓他省心過。他深深吸了口氣,卻也沒有苛責。畢竟,若寧王真調查出來一個真相,拉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頂缸,只怕大長公主就要先跟他鬧起來。
到時候,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低頭細細看著那奏章裡面的內容,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了。奏章尚未看完就叫了鄭海把證物更呈上來。
果然,那托盤裡面一枚不起眼的扣環安靜的躺著。這釦環皇上卻是認識的,連著大長公主都有印象。
“這不是各個王爺府中親衛所配的刀上的扣環?”這些都是制式的東西,各府皆一樣。大長公主一眼認出,立刻伸手拿了起來,“這東西,是在何處找到了?”她說著回頭看向了跪在下方的寧王,厲聲問道。
寧王並無半分遲疑,沉聲道:“這釦環是在柏世子居住的客棧後院牆角發現的,之後順著巷子後的小路再尋,只發現一兩點血跡,餘下再無任何蹤跡了。”
“好啊,好啊!”大長公主冷笑連連,把那釦環死死握在了手心中,“好一個齊王,竟然為著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殺了自己的外甥!”
她一語點出了齊王,倒是讓皇上一愣。
“這……皇姐,不過是一枚釦環,雖然是這些皇子親衛所用的,但是也不能就說明是老四吧?”
“不是他還有誰?!”思及心愛的長孫,大長公主連著皇上的面子都不給,一張嘴就吼了回去,“除了他,還有誰會恨晏鈺入骨,那般虐殺了他?!”
“皇姐……”皇上頭疼,對於這個姐姐很是無奈。他努力好聲好氣與她說話,“這事兒宸鉞也沒有查出來究竟誰是兇手,只是一些零散的證物,你這樣未免太過於武斷了。”
他說著也怒上心頭,柏晏鈺是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可是齊王還是他這個皇帝的嫡子呢!孰輕孰重,其實能夠隨意攀咬的。不過是看在大長公主痛失孫子,柏晏鈺又死的破慘的份上,他這才好聲好氣些罷了。
等等,大長公主之前話中的意思……皇上混亂之中聯想起齊王妃蕭氏的死,再想想柏晏鈺的死狀,猛然醒悟了過來。
若真是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那柏晏鈺真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只是這話卻不能就這般說出口,可是那心中的怒意卻是徹徹底底被帶了出來。
“……皇姐稍安勿躁,宸珏總歸是朕的兒子,縱然是懷疑他,也當給他一個辯駁的機會不是?”他說著冷哼了一聲,總算是讓大長公主醒悟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對鄭海吩咐道:“派人招齊王速速入宮,不得耽擱!”
鄭海應了聲,連忙出去尋了得力的徒弟跑這一趟肥差,順帶略微提點了兩句。那徒弟原本還苦著臉,聽得鄭海如此提醒,瞬間雙眼一亮,對鄭海千恩萬謝,然後喜滋滋地一路快走出宮。
大長公主冷笑了下,回身坐在了一旁,道:“我等著就是了。皇帝乃是一國之君,應當不會有所偏頗才是。”
“若是有真憑實據證明是老四殺了人,朕自當重罰!”皇上被她這般嗆了句,臉色也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