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隊可以在長江下游地區阻止敵人,中國可以速勝。因此沒有必要在敵後大搞游擊戰爭。(注:《劉少奇自述》)

亂世出豪強。在全國抗日的浪潮中,各式各樣的遊擊軍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擴張勢力者,消滅異己者,打家劫舍者,佔山為王者,鬼子還沒見到,自己便已打得不可開交了。多災多難的中華民族啊!內憂外患交織而來。

要在角逐中佔據有利位置,就要依附更強勢的集團。現在的人們大概不會忘記改革開放之初,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小公司要尋找掛靠單位。據說,中國字頭的康華公司,下面就有多得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兒子公司、孫子公司。而在當時,最熱門的就是掛靠在國民黨和共產黨這兩塊招牌下了。

有個叫李應權的人,是河南信陽地方民團的一個團總。他找到八路軍辦事處,向周恩來報告,說河南一帶有許多流散武裝,如果八路軍能助他一把,拉起個幾千人的隊伍應該不成問題。這個資訊太有誘惑力了,何況這又不是去挖“友軍”的牆腳。周恩來即派父親和羅炳輝去河南考察。羅是共產黨裡帶有傳奇色彩的江湖好漢,原本就是靠拉民團起家的,槍法極準,為人豪爽,父親年輕時喜歡結識這樣的朋友。行前,周恩來還特別叮囑,一定要親自看到,不能有水分。果然,這裡民眾的抗日情緒十分高漲,河南人一直就是不安分的。父親想,與其磨嘴皮子收編別人的,不如自己拉起隊伍。李應權出身豪門,有人有槍,當地人脈關係又廣,乾脆就不回去了,將在外,王命有所不受!他們兩人拍合後就打出了“新四軍挺進縱隊”的牌子,以確山為基地,開始招兵買馬。他讓李任司令,自己是書記兼政治委員,隨行的共產黨幹部楊子仿、李林分別當參謀長和政治部主任。李應權的表弟孫石,是一員武將,帶了幾百人投奔上山,被任命為大隊長。這群確山聚義的青年們,有著各自不同的社會背景,走過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信念,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們歃血為盟,共舉義旗,在這個深山的古廟裡,第一次接觸了共產黨人的理想和信念。

父親自豪地說:“大雄寶殿就是我的指揮部。”古廟裡的生活是艱苦的,但也是自延安出來後,第一次如願以償。國破山河在,他在武漢辦事處的辦公室裡再也坐不住了。他就喜歡幹這種事,就像小時候夢想當一個大俠一樣。雖然,他已經是一個有信念、有組織的共產主義戰士了,但他血管裡流淌的仍然是不安分的因子。

正當他要一展宏圖時,接到了長江局的來電,命他迅速趕到豫東執行新的任務。父親說:“我找到陳少敏(注:時任中共河南省委書記),她也希望我在當地拉武裝,說幫我向上反映,但長江局堅持原有決定。”

送行的場面是悲壯的。隊伍從山上一直排到山下,他們沒有多少槍,大刀長矛的紅穗穗迎風飄舞。大家都掉淚了,一直送出確山地界。“千里送君,終需一別。都請回吧!”父親說:“這一別,和李應權,竟是生死訣別。”

李應權家在當地是個很有勢力的大地主,他的父親是被紅軍殺掉的,但後來他們兄弟倆都成了堅定的共產主義者。李後來在抗擊日寇的戰鬥中壯烈犧牲,是民族英雄。他的表弟孫石解放後是國家水利電力部人事司司長,“文革”中和他的妻子雙雙被折磨致死。是父親把他們引上了革命之路。這是一段離奇的歷史,每當我想起這段故事,總會被共產主義思想的巨大征服力所震懾,也為革命最終吃掉了自己的兒子而悲泣。

父親的第三次折騰又宣告“無疾而終”。

“黃河大堤決,一瀉千里澤……屍骨逐水流,樹梢雞啼血。”這是父親當年在奔赴豫東的途中,路過黃泛區時寫下的詩句。不難看出,他的心情是憂鬱和焦慮的。

由於國民黨軍隊內部的矛盾和爭鬥,原本讓中國軍隊士氣大振的蘭封會戰失利了。20萬中國軍隊竟然未能消滅土肥原的2萬人,連蔣介石也憤而稱之“在戰史上亦為千古笑柄”。(注:現儲存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中“蔣介石1938年5月28日給程潛的密件”)

為阻止日軍進犯,蔣介石採納陳果夫建議,在花園口掘開黃河大堤。據當年目擊者稱,參與掘堤的工兵營對著河堤上的關帝廟禱告,關老爺啊,中華民族眼下遭大難了,我們打不贏,只好掘了河堤,淹死的都是中國人啊,你寬恕我們吧。悲傷的官兵們齊刷刷地跪在地上,面向波濤洶湧的黃河,放聲大哭。

滾滾黃河水,從天而降。雖然暫時阻滯了日軍的西進,但卻淹沒了河南、安徽、江蘇3省44個縣,80多萬人被淹死,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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