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地大談特談起李白來了。
老袁:“古人評論李白的詩說他‘以氣為主,以自然為宗’,是說李白的詩氣勢磅礴,縱橫飛動。《載酒園詩話》的作者賀裳則說李白‘胸懷高曠,置身雲漢,其言如風捲雲舒,無可蹤跡。’李白的詩融合了屈原、莊子的藝術風格,從而形成一種雄奇、飄逸、奔放的風格,其詩運用豐富的想象、生動的比喻、高度的誇張等修辭手法,形成一種掀雷挾電的奪人氣勢,令人折服。你聽: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盡還復來。
……
突然“砰”地一聲,門被踹開了,林新和那個叫眯眼的看守突然闖了進來,眯眼手中還握著一把鐵鍬。
原來,剛才周鳳出去的時候,正巧碰到了路過路過的林新,林新看見周鳳出去,他馬上來到牛棚邊,看見陳武守在外面,陳武是吳茗的小舅子,吳茗又是吳蠟的弟弟。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陳武好象對袁之慶很有好感。“得防著他點兒。”林新折了回來,看見了正在鏟垃圾的眯眼,眯眼是新調來的看守。
林新:“眯眼,你怎麼讓周鳳進去啦?”
眯眼:“陳武哥放進去的。”
林新:“哦,我說你怎麼會這麼糊塗呢?對這些反革命分子我們可不能放鬆警惕啊!你看,居然喝上酒了,有這樣的牛棚嗎?這個陳武啊,真是太麻痺了!”
眯眼:“這幾人還算老實,只是每天談詩論文的,我也聽不懂。”
林新:“糊塗,那是在宣揚封資修的東西,說不定在搞反革命串聯呢!特別是那個袁之慶,本來就是美蔣特務。”
眯眼:“真的?進去看看,他再老三老四,看我收拾了他!”
老袁地正在興頭上,見林新和眯眼進來掃了他的興,心中就有點不快,平時,他就看不起這個林新,加上喝了點酒,膽子也大了起來,:“有你這樣推門的嗎?”
眯眼:“怎麼,害怕啦?告訴你‘革命是暴動,不能那樣溫雅恭謙讓’知道嗎?你張牙舞爪地,幹嗎呢?”
老袁:“誰張牙舞爪啦?我這是在教你如何閱讀和欣賞優秀的文化遺產呢!文化大革命要是把這些東西都革了,還叫什麼‘文化革命’呀?”
眯眼:“放屁!你這是反對文化大革命!‘遺產’,還‘優秀’嘞,統統都是封資修的東西!是‘四舊’!”
老袁:“你怎麼說話呢?誰放屁呢?”
眯眼:“你,說的就是你!”
老袁:“你才放屁呢!”
眯眼:“老子貧下中農還能吃了你反革命的虧了不成?”說時遲,那時快,眯眼掄起鐵鍬就往老袁戳了過來,袁之慶一看情勢不好,順手操起了牆角的一個空酒罈擋了過去,只聽得“哐”的一聲,罈子碎成了幾爿,老袁“哎喲”一聲慘叫,躺倒在地上,大腿上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眯眼被袁之慶一擋,往後倒退了一步,一腳踩到了原來擱在牆角邊上的一把鋤頭上,那把鋤頭被他一踩,鋤頭柄重重地砸到了他的後腦勺上,只見他輕輕地搖晃了幾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地上有幾塊剛才砸碎的碎酒罈片子,一塊碎片戳進了他的頭部,血“汩汩”地冒了出來。
老陳和袁之慶連忙扶老袁坐了起來。
林新一看眯眼的情形,慌了,連忙叫來了陳武,兩人把眯眼抬了出去。
袁之慶到包裡找了一塊布給老袁包紮起來。
老陳:“真是窮人快活有災難啊!”
袁之慶:“老袁,痛嗎?”
老袁:“還行。小袁啊,謝謝你了!虧你救了我,不然我就沒命了!”
老陳:“是啊,這小子那一鍬真是狠了,他是存心要你的命呢!虧得小袁年輕,反應快。”
袁之慶:“真是草菅人命啊,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樣的權利呢?”袁之慶想到林新朝他陰部的那一腳,不禁心有餘悸。
老袁:“還好,也沒傷著骨頭,真是造化了!”
老陳:“剛才那個眯眼可是摔慘了。”
袁之慶:“那是他自找的。毛主席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應在他這種人身上了。”
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老袁:“哎喲!”原來,他笑起來時一扯動,傷口就痛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