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吳司令嗎?”等他確定是吳蠟後,他壓低了聲音:“吳蠟哥,是他。對。你放心,我已經關照陳武了,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還敢不老老實實地照我說的去做?就他跟我兩個人,再無第三人知道,是,是。他去的時候我就關照他了。不會的,你放心,跟你吳蠟哥這些年了,這點子事還搞不清楚嗎?行。那我就不過去了?好吧,知道了,就到此為止,畫上句號。好,再見!”放下電話,林新重重地吁了一口氣。
其實,林新知道吳蠟會打電話來的,所以,他讓眯眼來擋了一擋。他知道,如果,他自己告訴吳蠟他已經關照陳武不要驚動周鳳,吳蠟可不喜歡。他讓吳蠟先開口,然後自己接上去說自己已經關照陳武,這樣,又讓吳蠟有面子,又顯得自己會辦事,當然,他不會透露這是陳武點醒他的。他也知道,只要袁之慶死了,吳蠟是再也不會追究什麼了!
其實,劉強根本沒有把阿丐爹的屍體弄出來,他們知道林新根本不會自己來驗屍,更何況,屍體要是真的暴露在索命溪裡,萬一有人看到,豈不更麻煩?他三人回去後,並沒有馬上去掩埋屍體,而是到了下半夜,三個人才一起悄悄地把屍體埋了。
第二天,陳武向林新彙報說,屍體確是袁之慶的,已經讓水泡得難以辨認了,但,穿的衣服和人的體形,都可以確認無誤。袁之慶就這樣“死了”。
第三十三章 花會舊事
再沒有什麼訊息能像袁之慶的死更讓吳臘痛快的了,他突然發現林新這個草包好像讓誰給點撥過似的,聰明一點了。仔細想想,自己也需要一個心腹,有許多不能放到檯面上的事情能有一個可靠的人相托有時也是很需要的,這樣一想,他對林新的討厭也減了幾分了,他心想:只要好好調教,說不定什麼時候還可以用用他呢。
這天早上,吳臘百無聊賴地在辦公室坐著,想著如何把袁之慶的“死訊”傳到周鳳那裡,但又不能對她造成太大的打擊。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林新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吳臘:“真是教不會的猴子!什麼事值得你這麼闖王似的?”
林新:“司令!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雙峰山正在捺花會呢!”
吳臘:“誰說的?”
林新:“我就是剛從雙峰山來的麼!”
吳臘:“真的?”
吳臘這個人對於打撲克、牌九這類事情可以說具有天生的無師自通的本領,司令部裡打撲克牌,吳臘從來都是贏家。自從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公安局等機構都癱瘓了,花會這種解放後早已絕跡的賭博形式也死灰復燃了,吳臘前些時候就聽說過花會這件事了,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種事自會有人跟吳臘講,人家自然也不會去跟袁之慶之類的人講的。所以,吳臘不僅知道花會,還知道花會上的名字……據說,賭花會輸贏可大了,一塊錢捺進去,如果捺中了,就可以“一賠三十”。他聽了以後,早就心中癢癢的了。無奈只聽得風傳,不見到去處,也只好作罷。今天聽林新這麼一講,又勾起他的興致來了,但是,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胡來。所以,他馬上改口道:“我跟你講啊,你現在是副司令,你可不要給我胡來,啊!”
林新:“知道,知道。”說著,朝四周瞧了瞧,輕聲地對吳臘說:“司令,我都踏好門路了,今天下午就有一筒花會要拔筒,到時候你換身衣服,戴個箬笠,誰認得出呀?就是有人碰到了,咱們咱們來個‘豬八戒倒打一耙’,只怕他吃不了要兜著走呢!哈哈!”
吳臘心中癢癢,林新這麼一講,正中他的下懷,他一拍座椅的扶手:“行,去看看。”
下午,兩人來到了雙峰山,雙峰山東側有個慈惠庵。這個慈惠庵,原是個尼姑庵,文革破四舊後,就一直空在那裡,於是就有人動起了它的腦筋,居然在這裡開了個花會壇。吳臘在遠處用眼一掃,只見雙峰山東側慈惠庵前的稻壇上,人頭攢動,四鄰八鄉的人都匯過來了,農村文化生活枯燥,沒有什麼娛樂活動,賭博自然就吸引了更多的人了。
在文化大革命中摸爬滾打過來的吳臘知道,在這種時候哪怕有個熟人讓你去找,恐怕也不一定找得到,別說偶爾碰到了,那更是不大可能了,想要到花會壇去一試身手的念頭慫恿著他,他決定進去看看,再說了,就是有人碰到不過打個招呼的事,現在不是人家來查他,而是他查人家的時候,正如林新所說,人家躲他們還來不及呢!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進到了花會場裡,這花會場就設在尼姑庵裡面。這個尼姑庵是兩層樓的,正適合作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