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找別人來照顧我,不然我非死釋南手上不可。
“別動。”釋南頭也不回的道,“一會兒我幫你拿。”
我看了眼釋南的後腦勺,把眼睛閉上了。不一會兒,手機被塞在了左手裡。
我拿起來一看,裡面有二十幾條陸明的簡訊和無數個電話。
我犯愁了,我傷成這副德行,要不要告訴陸明呢。深思熟慮了會兒後,我決定等我能坐起來後再告訴,這樣最起碼他來了看到,能少擔點兒心。
回了條簡訊,告訴陸明說我手機昨天丟咖啡廳今天早上才找回來,現在在上課。一分鐘後,陸明回了簡訊,六個字:什麼時候下課?
我看了看時間,告訴他是堂大課,要一個小時後。他回,好。
我回了個嗯字後,給王子蓉打了電話,告訴她我在醫院。讓她和班導請假,然後騎著神州五號馬上趕到醫院裡來,別問為什麼,來晚了要出人命。
我沒誇張,是真要出人命!
哭,我想上廁所。總不能讓釋南扶著我去吧。
掛了電話後,我仰躺在床上專心致志的憋尿。
釋南走到我床邊兒,用瞻仰遺體的角度看著我,“說說?”
我說我先歇歇。吃飯也是個力氣活兒,真的。
釋南嗯了聲,面無表情的開門兒走了。
再開門進來的人,是紀浩然。
手裡掐著筆和本,往我床邊兒一坐,一臉害死貓的表情,“說說,說說,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說你大爺。”我白了他一眼,問道,“二哥怎麼樣了?”
釋南錢挺大,我出了急救室直接進了單獨病房。從醒過來到現在,除了他和護士還沒見到過別人。
“沒事兒。”紀浩然笑了,“腳崴了,昨天晚上一進醫院就醒過來了,剛才想下地來看你來著,可他主治大夫讓他最少三天內不許下地。這不,我就來了。”說著揚了揚手裡的筆本,一臉義正言辭的和我道,“我這可不是來和你要素材的,我是給你們倆傳話呢!”
我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直呵呵,讓紀浩然把紙筆拿過來。在紙上寫下我的電話號碼遞迴給他後,我說,“滾吧,我和他在電話裡說。”
紀浩然靠了一聲,說了句我真小氣,起身就出去了。
再進來,是釋南。沒等走近我,我就聞到一股香菸味兒。
嗓子眼裡癢,忍不住猛咳了幾聲。釋南聞了聞自己身上,轉身又出去了。
過了會兒再進來,帶進來的空氣有股雪的清新味兒。
這回,我舒服多了。扭了扭脖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以前不吸菸的,現在怎麼和自己身體過不去了?”
“嗯。”釋南往窗臺上一靠,抱著肩膀道,“人都會變。”
我沉默。
的確,人都會變。
就像我。
我以前說話做事不會多過腦子,天天傻呵呵的,誰見我都說我腦子裡少根弦。
可自打釋南‘死’後,我做什麼都在腦子裡多過幾遍。確保這樣的決定不會給自己或是朋友帶來傷害和麻煩。
如果實在不能避免,那就儘量選擇後果最輕的。
我這變化,是心理上的。不是以前和我接觸過的人,感覺不出來。
釋南的變化,卻是從裡到外的。
兩年前,他為人直爽,雖然在殯儀館工作,性格卻開朗陽光。喜歡笑,有容忍度。
而如今……
他明明就站在陽光下面,身上的氣息卻如置身在黑暗中一樣。無喜無怒,彷彿對一切都無所謂。
不笑。
從前天晚上和他重逢,到現在他站在我面前,他一次也沒笑過。
從他對護士和醫生的表情上,我看得出他這樣的態度不是隻針對我。好像,他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
我好奇,這兩年中,他經歷了什麼。
是怎樣厲害的妖魔鬼怪,會讓他性情大變到這種程度!
釋南轉身接了個電話,簡潔的三個嗯後,掛了。
我突然想起,釋南原來那個手機還在我這裡呢。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不過到底是應該物歸還主。
釋南抬頭看了我一眼,“號碼我早補回來了……你後來,就沒想過撥撥看?”
“我……”
我他媽的以為你死了,我還撥個死人的號碼幹嗎?玩午夜兇鈴嗎?!
要是以前,這話我就吼出去了。可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