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往日,釋南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陌生。所以,我把嘴閉上了。
釋南倒是自己說出來了,“因為你認為我死了。”
這回,我是徹底接不上話了。
我左手一個勁兒的擺弄手機,感覺還不如讓他給我灌粥了。最起碼那會兒他看起來還有點熱乎氣,不像現在,和擱冰裡鑿出來的似的。
氣氛正尷尬著,我手機響了。我接起來一聽,是柳葉青。
柳葉青經歷了昨天晚上大部分的事,倒也沒問我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和我說他已經給閆叔打過電話了。
商量後決定,報警。
我一愣。
細想了會兒後,覺得是應該報警。
雖然昨天那玩意兒逃跑時並沒有拿走陰柳釘和那兩張符紙,林瑤已經沒有被抓去煉鬼嬰的危險。可人還不知道下落,現在社會這麼亂,誰知道中間還會出什麼岔子。
不如藉助警方的力量,儘早把人找回來。
柳葉青在電話裡猶豫了會兒,道,“紀浩然已經把那個匣子拿給我師傅看過了,陰柳釘是真的。符,是假的……”
符,是假的!
“我靠!”
我大罵出聲,忘了自己處境猛的往起一坐!隨即,媽呀一聲又躺了回去。
脖子痛,右胳膊痛,後背痛,左腿痛。
痛的我額頭上滲出一層虛汗,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就是這樣,還不忘記拿起手機對著柳葉青大罵了一句,“婦人之仁!你就應該聽閆叔的話,直接弄死他!弄死他就什麼都清靜了!”坑歲找扛。
雖然弄死他他一樣能被那個東西附身打的我倆半死,可到底是沒法再去煉什麼鬼嬰了。
釋南按住我肩膀不讓我動,按了床頭的呼叫鈴,“護士,漏液。”
五分鐘後,我手背上又捱了一針。
護士走後,釋南又站回到了窗戶前。一邊拿著杯子喝水,一邊問我,“陰柳釘,符,鬼嬰。還有什麼?說細點。”
我也渴,可想上廁所,所以只能忍著。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我把林瑤腿上有隻嬰靈,而孫明亮偷了他師傅的東西打算養嬰,還有我和柳葉青跟到小四院怎麼猛k孫明亮,最後孫明亮被一隻和老鼠一樣的東西給救了的事兒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小有隱瞞。
我沒說那隻老鼠一樣的東西是被常老四嚇走的,而是說它不知道為啥就走了。
釋南聽完後,喝了口熱水,“那不是老鼠。如果我沒猜錯,那是隻黃皮子(黃鼠狼)。它自稱本仙兒,那就應該有一定的修行。還有尾巴,修行不深。可為什麼只有形沒有態……”
“什麼只有形沒有態?”我問。
“你是陰陽眼,卻只能看到它的大概影子而看不到它的面貌。這就是隻有形沒有態。”釋南一邊對喝水一邊對我解釋,“這不應該,就算它修行不夠,你也應該能看清它的面容。還有一點很奇怪。動物修行,通常都是肋人為善而非助人為惡,你所說的這隻黃皮子,起了吸你魂魄的心,而且想把你置於死地……這太不正常,它就不怕遭天劫?”
修行不修行,天劫不天劫的我搞不明白。
不過只有形沒態這個,我倒是有點想法。
我看常老四,也是隻有一條影子看不清面容。它這樣,是因為和無止真人大戰一場,殘存的蛇魂被剝離了蛇身……
想到這裡,我對釋南道,“難道,那隻黃皮子被人強行剝離了肉身?所以,才會只有形沒有態?”
釋南停住了喝水的動作,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皺起了兩條濃眉,眼睛盯向某一點,沉思了好一會兒。
然後,看向我,眯著眼睛裡全是探尋的目光,“你,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
“我……”我結巴。
我是透過常老四想到的,可無止真人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許!對!別!人!說!它!們!的!存!在!
不然,有我好受的。
我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呢,病房門突然被敲響了。釋南過去開門,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馬上,又提起來了!
因為來人不僅是王子蓉和張玉欣!他們身後,還跟著陸明!
陸明看到釋南的時候愣了下,顯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個陌生男人給他們開門。
釋南沒理會陸明驚愕的表情,把手伸了過去。然後,笑了,是真的笑了。
他笑著對陸明說,“陸二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