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現在,自己變成了螻蟻。反而覺得,其實螻蟻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謝文湛對她還是無比的耐心。各種勸慰的話,各種承諾。但是,依舊消滅不了。心底的那一份失落感。大概是看她一天到晚悶悶不樂,謝文湛又想著法子,討她的歡心。國際名牌的包,衣服,成套成套地送過來。庫存的古董,每天不重樣地拿出來,給她把玩。還有河豚,知道她喜歡吃河豚。北京的河豚,就被謝大少全部給承包了。
“文湛。”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謝謝你。”隔著電話,沒精打采的語氣。
“白汐,對我不需要用謝這個字,我本來就姓謝。”他打趣她客套的話語。試圖讓她開心一下。她只是沉悶地掛了電話:“那好。你忙吧。”
如今,可是臨近秋拍。
至尊行那邊,謝文湛正在和顧錚拼資源。所謂資源,就是古董的來源,還有參拍的人數。以往,顧錚手下有將近一千來號的私人收藏家,古董販子,提供穩當的拍賣品渠道。而謝文湛,繼承了謝鏞的位置。在整個華北市場,也十分有號召力。海歸的收藏家,還有新晉的一些權貴。都願意與謝氏集團的掌門人,打交道。
在這種局勢下。白汐覺得,自己再去打擾謝文湛,也實在太不懂事了。
但是。矛盾,不安,煩躁,和失去安全感的心理,壓抑著。總會有爆發的一天。她自認為,自己是個很有耐心。成熟且穩重的人。但是成為人之後,才明白。那不過是因為自詡是妖,凌駕於人類之上。所以才有那種操縱一切的自豪感。
可現在。什麼都沒了。她真的,有些後悔,變成一個人了。
矛盾爆發的那個夜晚。謝文湛回來的比較晚。他接待了一對來自香港的私人收藏家夫婦,簽署了關於一枚“光緒元寶”的委託拍賣協議。這一枚“光緒元寶”統稱是:“光緒十年吉林機器官局監製廠平三錢銀幣”。銀幣正面中心位置鑄有“光緒元寶”字樣。外面鑄有“辛丑”、“吉林省造”、“庫平三錢六分”等字。
這種光緒元寶,是機制銀幣的開山之作。“古泉”珍品中的珍品。全世界僅有三枚傳世。
這一天,她很不開心。下午陪著謝文湛送過來的茶葉末釉雞腿壇玩。但是,一點兒靈力也感覺不到。讓她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她放棄了通靈的努力,再試了試用普通的鑑定技術,來看這茶葉末釉雞腿壇。卻更加煩躁起來。
沒了靈力,也就沒了底氣,一口氣斷定真假。
她現在,得靠自己的真才實學了。偏偏,自信心沒了。下決定之前,還要多次思考“是不是這樣呢?”“我還看漏了什麼?”“仿品也可以做到這些細節吧!”更鬱悶的是,明明知道是真品。她還一個勁地尋找仿造的痕跡。
試圖,自己把別人的認知推翻。從而確立自己的威信。
就像一個獨孤的統治者。總是要把上一任帝王趕下臺,才可以對著他的子民說:“從今往後,你們都是朕的子民了!”。
媽的。她還說和謝文湛比試一下鑑定技術。現在看來,鑑寶,本身就是魄力,和眼光的合二為一。如今,她丟失了自信的一部分。成為了一個不合格的鑑定師。和謝文湛根本沒法比。他對他手下的任何古董,都有從容的自信。
這種低落的心情,一隻持續到謝文湛下班回來。
謝文湛是真的寵她。電話裡,她聽說了這一枚光緒元寶。很有興趣。所以多問了幾句。謝文湛一看她提起了興致。當即把東西留了下來,要帶回來給她鑑賞。當然,優惠條件是,他給這一對香港收藏家夫婦的佣金,打了八折。
“全世界只剩下三枚啊……”她掂量這稀世珍品。先是認真,努力地看。看著看著。她就苦笑了起來:“文湛,我不行了。我連這一枚古泉,都沒法子鑑定出來了。”
“白汐,不要急。”他慢慢把她的手,移到錢幣的上緣。先是從一邊,劃到另一邊:“直徑,四十毫米。這裡,是範線。這裡,陰刻銘文。還有這裡,是土沁……所以東西是真的。”他幾乎使出全身的力氣,來討好她。
但是白汐被激怒了。以後她就這樣,要憑藉他的指導,來鑑定古董的真偽麼?
她只是想獨立鑑定而已!誰要他這樣提醒了?!看不起人是嗎?!於是把謝文湛往外面一推:“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謝文湛嘆了口氣:“白汐。別耍小孩子脾氣。”又抓住她的手,握住了光緒元寶的另一面。這一面,刻畫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紋:“你要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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