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跟宋璉也一起去了朱家。沒想到朱家的光景更加不好。幾乎門可羅雀。她和宋璉,站在接待廳半天,一個進門談生意的人都沒有。宋璉是個耐不住的,不一會兒就和前臺小姐勾搭上了:“噯,要說我從前在十七行門前經過,睜著眼睛,還怕被別人踩到了。現在好了,在門前溜冰也撞不到半個人影了。”
那小姐也開始訴苦:“這話不錯。從前,站前臺的有五個姐妹。現在,另外四個都被裁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這至尊行才開了三個月,就成了這樣。要讓他開個一年。我看……”她壓低了聲音:“董事長就該關門了。”
“都是那個謝文湛害的!”宋璉氣得牙癢癢的:“你說,他辦他的拍賣行也就算了。居然辦書畫專場!這不要人命嗎?!”
“小太子,男人與男人是仇家。但女人不這麼看。之前這裡有個小姐妹,叫做張穎,是咱們店的一枝花,心高著呢。結果,至尊行一開張,她又是託關係,又是走後門。拼了命擠進了至尊行。聽說就是衝著謝文湛去的!”
白汐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了過來。怎麼,謝文湛身邊出現追求者了?倒是宋璉問出了她的心聲:“怎麼,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那當然,和這樣的男人睡一覺,那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這小姐也是夠八卦的,把那張穎去了至尊行的一舉一動都摸得清清楚楚。人家從最底層的服務員坐起,靠著美貌與努力,如今已經晉升為大廳的接待經理了。而且,一天要見謝文湛兩三次,每一次都把工作彙報的條理清楚。很得謝文湛的賞識。還有人傳聞,那張穎即將進入謝文湛的秘書班子去,成為準“後宮”了。
宋璉笑了:“當秘書就是做小老婆啊?這話不對吧?”
“可不是,日久生情嘛。張穎長得那麼漂亮。總會有機會攀援上謝文湛的。實在不行,趁著他喝醉了,強上不就得了唄。”
白汐捏了捏手指骨,覺得此人真煩。但宋璉太閒了,只能和這小姐說著這樣無聊的話題。而她左耳進,還灌進了心裡。怎麼都透不過氣兒似的。反而,之前宋璉說的一句話浮上心頭:“男人真的喝醉了,那玩意還能硬起來?!”
所以醉了,根本就不會做出那種事吧……
她摸了摸灼燙的雙頰,想這種事情,真夠不要臉的。
好不容易等到宋崢出來了。把她和宋璉叫進了接待室,面沉如水。
“我和朱老談妥當了,以後古玩這一塊,跟著他分吃黑貨。”
宋崢短短一句話,卻把他們兩個都驚得懵了。“吃黑貨”在古玩行裡又叫“掏明器”。也就是說,宋家要參與到朱家盜挖古墓,販賣出土文物的行列當中了。天知道,這是朱家十七行只能在私底下乾的勾當,卻要宋家也參與進去!
“爺爺,這,這不妥吧……萬,萬一被人發現了。咱們就……”
宋崢忽然怒了:“那能怎麼辦?!至尊行壟斷了貨源,只能我們自己去找貨源!要不然,等著昌榮閣就是下一家十七行!”
“爺爺,您消消氣。我沒說不可以。”
“總之,就這樣。春季書畫展是沒辦法籌備了。準備一下端午的年展!”
宋璉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白汐也沒想到,宋家就此步入了和其餘三家同流合汙的路子上。但更沒想到的是,過了不久,第一樁“吃黑貨”的交易就上門了。
朱家向來與開封一帶的盜墓賊關係很好,所以得到什麼“明器”的好訊息,都會第一時間知會朱炎岐。而就在今年春天,開封附近的黃河桃花汛過後。沖毀了一個叫做“平安甸”的小鎮寺廟。寺廟後的荷花塘裡,露出一座宋代地宮。八角形疊澀方磚鬥四結構,確定是貴族墓無疑。有農民看到了這一幕,上報了政府。
但政府派來的人說,要等河水退去之後才能進行發掘。
現在這地宮還在滔滔不絕的黃河裡頭。訊息傳了出去,這一夥盜墓賊準備下黃河撈金。
“什麼?!黃河水氾濫,就敢往裡面鑽?!”白汐懷疑自己聽錯了。
宋崢解釋道:“不錯,這宋代地宮,肯定不是第一次經歷黃河水了。能儲存完好,就代表墓道下面挖得很深,夯土結構,不會輕易被河水沖塌的。但撈東西要趁早。等水位退去,警察就過來了。”
“我明白了,爺爺,這叫趁火打劫!”
宋璉倒是秉持樂觀態度。第二天,宋崢又把他們兩個叫到了辦公室。告訴他們:這一次“吃黑貨”,兩家都要派人去監工。
黃河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