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握住了她的手:“這個逆子!我娶馮思嬡是為了誰啊!”
“大帥……”女人將頭靠在了他的懷裡,“要不然,您就告訴他真相吧?”
“……不行。”唐大帥眯了眯眼,搖了搖頭。
還不是時候。
他旋即“哼”了一聲:“看來,就是我太心慈手軟,那個女人如此挑唆我們父子,分明是太閒了吧!”
哪裡不知道他是捨不得罵自己的兒子以致遷怒,女人無奈的撫了撫他的胸口,口氣格外的溫柔:“您千萬彆氣壞了身子,畢竟種種謀劃,還得您自己坐鎮才行呢!”
唐大帥在她的溫柔底下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只剩下鼻孔裡呼哧呼哧的直喘氣,不過沒一會兒,他眼裡就流露出了幾分陰狠的光芒:皇室的事情,看來是時候了。
☆、第80章 風不止(5)
瞿凝當然不知道;唐少帥為了她的事情;去和他爹針鋒相對;以致差一點被一頂不孝的大帽子;結結實實的扣在腦門上。
她要是知道;當然一早就會勸著他;叫他不必如此………馮思嬡在她眼裡;從來不是什麼棘手的對手;甚至於在算計對方的時候;也不過是順手帶了個尾巴罷了。
在拿到了孔景豪和馮思嬡的兩封“意見”之後,她才開始動筆寫她自己的社論;但和她對金允珠表達的公允,換而言之就是中庸的意思不同,她自己的下筆;卻帶上了極端的尖銳。
瞿凝開篇,用的就是《史記》當中的典故:有關孔子是如何誕生的。
“叔梁紇與徵在“野合而生孔子”………孔子自己都是“野合”而生,孔家的起源不過是野合,又何談男女大防,乃至何者為貴,何者為賤?乃至詩經之中,有半數乃是歌頌男女感情的詩句,所有這些都說明了,其實當年孔子本意,並非要如此講究男女大防。
所以,無論孔景豪如何引用孔子之語來所謂教化男女,全是曲解,乃至於是曲解孔子,對他家老祖宗的違背。
瞿凝這篇社論,針對的並不是孔孟之道,她針對的,只是目前舉著孔孟大旗的人。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糾正皇家灌輸給民眾的犬儒主義。
在宮中,她自小就受了十幾年的皇家教育………其中最多的就是所謂君臣父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愚孝愚忠的道理,瞿凝此時本是有感而發,下筆自然是十分順暢,因為這是她十幾年的怨念累積,簡直可以說是下筆如有神助,這篇社論寫起來,竟毫無滯澀之處。
洋洋灑灑數千言幾乎是一揮而就,她最後滿意的自己再看了一遍,然後就喚了她的兩個侍女進來。
宮中宮女入宮的時候都是不大識字的,頂多知道一些簡單的字,曉得如何排列書本之類而已,但這兩人既然在她身邊服侍多年,她也從不說禁絕她們讀書習字,瞿凝心裡很明白:大字不識一籮筐,不可能。
她已經準備要發落了“奸細”,這會兒就淡淡的將那紙遞給了素琴:“我剛寫好的,你念念?”
素琴有些遲疑的看了她一眼:“少夫人……這……”
“不必矯飾,”瞿凝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這會兒咱們不是在宮裡了,識字就不是個錯,畢竟少帥和我,都不是那種希望身邊人大字不是一個的主子。”
素琴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這點倒是真的。唐少帥雖是面冷,對她們兩個也從沒多半句話,但馭下雖嚴,卻章程分明,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所以也不會像宮中那樣,她們事事都拘著了。
自打陪嫁出了宮,她們的自由時間也多了不少,而閒下來,素琴有時候會看見寶琴在看一些書本之類,她自己也就多用了點心………畢竟,哪怕是看點話本子來打發時間也是不錯的。
她就應了是,接過了紙來,開始讀的還有些磕磕絆絆,但後來發覺她用語並不晦澀,相反多半都是白話,便漸漸流暢了起來。
女子清朗的聲音在室內迴盪,窗外陽光明媚,這原本應該是極為賞心悅目的一種畫面,但素琴的臉,卻在她越見流暢的閱讀聲中,漸漸的蒼白了起來。
瞿凝斜倚在椅子上,看著她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愈發冰冷。
這是她給素琴的最後一次機會。真的是最後一次。
等到素琴最後抑揚頓挫的讀完了,瞿凝瞧了她一眼,笑吟吟的道:“怎麼樣?覺得我寫的如何?能看得懂麼?”
素琴立馬開始拍馬屁:“主子簡直是字字珠璣,篇篇錦繡,這要是換在幾十年前,去考個進士也夠了!”
瞿凝被她逗笑了:“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