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遊離在外,不認祖歸宗嗎?”
“今天讓你們來書房也正是這個目的。”謝安掃視四周,眸色沉沉,“顧家的丫頭太固執,想讓她鬆口啊,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說著,轉頭看向謝逸,“往日裡,你小叔叔跟她的關係最親厚,可你也瞧見了,那日不還是被堵了回來。”
謝瑋眉頭緊皺,“我去找妹妹!”
“站住!”謝安語氣沉沉,壓低嗓音輕喝一聲;謝瑋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對著眾人,似乎帶著濃濃的壓抑和什麼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謝逸仰起頭看著謝瑋,清澈的眸,單瘦的臉,“哥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謝瑋低下頭。
“顧丫頭是執拗,是態度不好,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謝安面色難看到了極致,瞪著謝瑋,“身在閨閣,卻能夠修得一身絕世醫術,你以為這些都是憑空白來的嗎?”
謝瑋低下頭,薄唇微微抿著,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
謝逸低下頭,輕輕地嘆了口氣,“藥老曾經說過,就算是他沉浸岐黃半生,如今早已經是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人,卻比不上汐兒對岐黃之道領悟的三分。”
“顧丫頭心裡的苦,你們沒有人能懂。”謝安說著,眼眶通紅竟然蘊起了點點淚光,“你們怨她也好,恨她也罷;可你們捫心自問,你們自己想一想,如果顧丫頭真的內心那麼的無動於衷,那逸兒的傷她大可以不聞不問,為了給逸兒療傷,她累到吐血,你們呢?”
謝臻聞言,頓時雙眸圓瞪,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
謝瑋也愣怔住了,高大的身影晃了晃,轉頭看著謝安。
“怎麼,不相信?”謝安嘴角微微勾著,“你弟弟的傷勢,在最開始我們就已經請宋院正過來瞧了,你可以去問問宋院正,流楓拼死將你弟弟送回來的第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嗎?如果顧小姐願意出手,我家少爺還有一線生機,只是一線生機!”
謝瑋聞言,頓時嚅了嚅唇。
“就算怡兒跟我們謝家沒有半分關係,那也是我們謝家欠了顧丫頭,而不是她欠了我們的。”謝安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別以為拿著長輩的架子,就能夠為所欲為了。正如顧丫頭所說,怡兒沒有爹孃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十多年,往後有沒有不重要。你們自己想想,換成是你們,還能不能夠做到!謝琦偷偷將你弟弟救命的藥引給換掉的時候,是顧丫頭,是顧丫頭拿出的救命藥,不然她謝琦要一輩子揹負著她小叔叔的命過活!”
轟——
頓時,謝瑋和謝臻都只覺得晴天霹靂般,腦子裡嗡嗡作響。雖然這件事情早就知道了,但他們卻從來沒有細想過,是啊,顧瑾汐從來沒有義務幫他們謝傢什麼,不管是蘇怡的身份,謝逸的傷,總歸都是他們欠了顧家的。
“你們自己想想,你們還有什麼資格拿著長輩的架子!”說到這裡,謝安早已經氣得面色蒼白;謝夫人坐在旁邊,埋頭在程嬤嬤的懷中,早是泣不成聲。
謝老夫人也是眼眶通紅,不住的抬手擦拭眼角的淚珠,“生不逢時,如果你家祖父也遇上顧丫頭,怕是當年就不會,就不會……”
“娘!”謝安轉頭看著謝老夫人,隨後語氣沉沉著,“顧丫頭是逸兒的救命恩人,也是怡兒唯一的女兒!你們都自己好好想想,不要總以為她是端著架子,還有謝臻,你也好好想想,你們兄妹這些年是過的什麼日子,人家顧丫頭又是過的什麼日子,她只有十二歲,想想你們十二歲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謝臻頓時有些頹然地低下頭,“是祖父,臻兒知道錯了。”
“哼!”謝安罷了罷手,“行了,都散了吧。”
謝老夫人嚅了嚅唇,“顧丫頭雖然表面上看著固執,但內心其實最渴望親情的,怡兒性子那麼弱,她那是恨鐵不成鋼,本該養在深閨,承歡父母膝下的孩子,因為這些變故不得不擔起一府的責任,她能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只為保住母親的幸福,你們想想,你們能嗎?不要只看到她對顧淮的淡漠疏離,那是因為顧淮不爭氣,如果顧淮能夠跟怡兒和好,她才是最開心的。”
“是,臻兒明白了。”謝臻低下頭。
“行了,都散了吧。”謝安罷了罷手,“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這件事情究竟該怎麼做,還有耿氏……”
“兒子明白。”謝瑋的眸色暗了暗。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在他們剛進屋不久,被謝夫人藉口支開的耿氏就回了來,走到書房門口,看到謝明,面色著急,帶著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