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兒子已經派人去鹽城了,可是侯爺誰都不見。最新得到訊息,侯爺帶著一隊人馬出城了。一路向西,不知曉去了哪裡。”
嚴老太爺皺著眉頭,嘆氣道:“這是往水裡扔了一顆石頭,然後等著觀望水漂。今年是選秀年,歌兒那準備的是否妥當?今年是嚴家的命坎,必須要熬過春天,待日後歌兒能尋個出路見到皇帝,總是有人能給嚴家說話。”現如今嚴家不管多衷心,可是天高皇帝遠,落在聖人耳朵裡,就變了樣子。他們家又有鉅富,還私下斂財給皇帝,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襄陽侯二月底抵達鹽城,豈不是沒過完年就出京了?這般迫切,估摸著是不想給嚴家熬過去的機會。去年襄陽侯去趟漠北,一個悍匪案子端了整個山東省的官員們。今年來江南……這般急促,估摸得到皇帝口諭,對待誰都不會手軟,尤其是咱們家……”嚴老太爺捂著胸口,說:“早知如此,就不該遠著隋家!”
“可是先太子案鬧得那麼大,咱們家又豈敢同當今太子孃家親近!”
嚴家二老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嘆氣道:“事已至此,兒子先去安排歌兒進京選秀的事情。大哥說的那兩個養了多年的絕色美女,不如也送過去,侯爺若不喜歡,隨意處置便是。兒子還聽說,鹽幫那頭也已經備了重禮和美人兒……”
嚴老太爺嗯了一聲,頓時顯得蒼老幾分,道:“盯著點侯爺,務必尋機會搭上線。”
對於襄陽侯的南下,許多人都得了訊息。只是除了黃知府以外,無人知曉太子殿下隨行。黃知府雖然知道,卻也要假裝不知道,畢竟聖人說了,太子去西菩寺替皇帝和皇后娘娘祈福去了……
黃知府深思下來,近來傳言皇帝對於太子殿下不滿,因為太子殿下監國大半年,頗受臣子百姓厚愛,將國家治理的風調雨順,比他這個老子差不了多少。所以皇帝身體大好後,十分忌諱太子殿下,將兒子發配去了寺廟裡。本是一個月的行程,又因為皇后娘娘微恙變成了兩個月,還趁機奪了皇后娘娘的權利。怎麼看都像是厭了太子殿下。
他本來如此想的,現在卻不再認同。皇帝或許有敲打太子殿下的意思,但是絕對不是厭棄。否則就不會讓太子殿下和嫡親舅舅一起下江南了。綜上種種,黃知府決定好好伺候襄陽侯……他不會把如此重要的資訊和任何人分享,他又不是江南省最大的官員,巴不得有些人怠慢襄陽侯,他沒準還能挪挪地方。
他身邊的推官建議道:“大人,關於那夜談話,屬下又回去思索再三。侯爺明面上提出來的也不過是嚴家,李誠,還有布政司王鶴大人。王大人官階並不高,卻身居要職,他還是侯爺嫡親的舅舅,侯爺卻和老爺透露要查王鶴,會不會是……想拖老爺捎話呢?”
黃知府愣住,深思起來,道:“去年李誠出事兒,背後卻有嚴家的影子。王大人所作種種都是和嚴家相駁,難不成嚴家為了推倒王大人,背後有動作嗎?所以皇帝要查王大人,可是侯爺卻不方便告知王大人,特意說給我聽?”
推官點頭道:“王大人可是侯爺嫡親的姑丈!況且侯爺還讓老爺看到了太子殿下,說到底,王鶴大人也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姑丈呀!”
黃知府頓時恍然大悟,暗道:“既然如此,我便私下派人給王鶴大人捎句話吧?”
“下官認為有理。侯爺會見完大人,轉臉就出城去了,豈不是特意避嫌?這段時間,王鶴大人若是有所準備,也和侯爺無關。”
“可是若皇帝真要查王大人,我去傳話不好吧。”黃知府躊躇道。
“這好辦,屬下自有辦法。”
黃知府點頭,說:“總之話不能使我傳給王鶴的。”
“下官明白!”
次日,黃知府便命人查了去年李誠案子的卷宗。他故意做的小心翼翼,反倒是令人懷疑。李誠案子牽扯進來的是鹽幫,嚴家,還有王鶴。
嚴家越發覺得此次襄陽侯來江南的目的,就是這個李誠!
他和山東悍匪案子有關聯,山東悍匪頭子,又和鎮南侯府有關係,那麼毫無背景的李誠被抄出來的數十萬兩白銀會不會是鎮南侯府的贓款,又或者悍匪頭子的贓款?總之都是一個髒字,不乾淨,偏偏這惹人眼目的李誠,是嚴家女婿……
李誠已經死了,襄陽侯來此處,必是為了嚴家。
嚴家大老爺想起什麼,急忙去見嚴家老太爺,道:“父親,兒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嚴老太爺見他滿臉的驚慌,喚來老二,遣走屬下,道:“說!”
嚴家大老爺臉色鐵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