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債這句話的意思了。
程氏從女兒臨產就進京了,顧氏跟楊仁秦的日子沒有比她看的更清楚的了,以前在綿陽,楊仁秦是衙內,走到哪裡都有人捧著,日子過的烜赫張揚,跟顧氏的日子過的也和睦。
進京之後,盛京城裡誰會認識長興侯府一個久不露面的子弟,而侯府裡有世子楊仁寧,會讀書的楊仁皖,他父母又不在,真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了,心裡的鬱氣便只有向妻子發洩。
偏顧氏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對兒小夫妻湊到一起,又搬到了西府,吵鬧起來便再無顧忌,成天雞飛狗跳的,有時候得王夫人親自出面,才能壓的下去。
“妾身是想,不如叫仁秦也找個差使來做,”程氏小心翼翼的將自己一早就有的念頭跟楊驕提了出來,“妾身老爺倒是想帶著姑爺學習庶務,可是,”
楊仁秦從來只管用銀子,什麼時候想過賺銀子,尤其還要跟著鹽商的泰山去學?
二哥楊仁桂跟著康親王去了宣大,雖然並不是習武出身,但跟一群軍漢在一起,楊仁桂就成了秀才師爺了,在康親王的帳下幫著整理文書,核算物資,每有交戰,軍功冊上還是能撈到一筆的,可是自己這個五哥,簡直更像楊華輝的兒子。
“大伯如今在戶部,如果五哥能吃苦,跟著大伯出去見識見識也好,”楊驕正色看著顧氏,“只是這次,嫂子莫要再攔著了,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得想想孩子,難道要他大了,指望大哥跟舅家的庇佑麼?”
顧氏歷來難纏,若不是今天有程氏跟著,楊驕是斷然不會跟她說這些的,省得被人將好心當成驢肝肺。
“瞧娘娘說的,妾身是哪等不知好歹的人麼?當初妾身攔著他不讓他隨著二哥向軍中去,一來是孩子還小,”顧氏的臉紅的都抬不起頭來,當年她還小的時候,父親可是一走半年,家裡全憑母親操持,也都熬過來的,
“二來麼,軍中刀劍無眼,”
“我知道了,你回去跟大伯母說一聲吧,就說是我說的,請大伯下鄉的時候,帶上五哥,身邊有個自己人照應,到底大家都放心些,”至於顧氏回去會不會跟王氏說,楊驕就不管了,機會總要留給知道上進的人。
原本大家在說顧煙雨的婚事,沒想到卻拐到這裡,楊驕呷了口茶又看向顧煙雨,“我聽你的意思,是個有主意的,你的話雖然不是絕對,但也有你的道理,有道是牛不喝水強按頭,咱們女子原就不易,若是婚姻上再不能遂自己的心,這輩子也就完了,”
“親家太太,就當親家太太給我幾分薄面,若是煙雨十七歲前議婚,請先以她的意見為主,”楊驕一向更偏愛有主見的姑娘,顧煙雨膽子大,有頭腦,楊驕也願意幫她說話,只是過了十七年紀大了,若是再挑不下,就個恩典她就要收回去了。
“謝謝娘娘,”楊驕的反應太過出乎顧煙雨的意料了,喜得她立馬起身深深一福,“其實民女也沒有多高的眼光,像民女哥哥那樣能幹有頭腦的就成了,哪怕是個商戶又如何?”
因為心裡歡喜,顧煙雨臉上帶了真心的笑意,“其實民女更想像娘一樣,當個商賈太太,若是能像嫂子那樣,幫著哥哥盤盤賬,也是不錯的,”
“叫娘娘見笑了,這丫頭叫妾身寵壞了,不過,”程氏眸光一閃,起身道,“原不該瞞著娘娘,只是好叫娘娘知道,煙雨這麼說,並不是有旁的緣故,”
“這話是什麼意思?”楊驕訝異的看著程氏,“親家太太先坐下,有話慢慢講,”
“是這樣的,前幾日我家老爺接到親家太太的信,說是想幫著煙雨保媒,”程氏有些說不下去,這門親事她是極不滿意的,奈何彭氏開了口,“妾身不瞞娘娘,妾身是不願意的,所以才求了親家五太太,”
王氏是侯夫人,圈子裡都是世家名門,程氏便將重點放在了何氏身上,甚至許了她大把的銀子,希望能幫顧煙雨尋一門合適的親事。
“叫我猜猜,二伯母可是為她孃家表弟保媒?”雖然杜如柏這一世沒有再跟楊家有太多來往,但楊驕也沒有完全放棄他的訊息。
周承輝被立為太孫的時候,建安帝是要開恩科的,只是先皇去的太早,這次恩科便在周璨登基之後,以靈佑帝的名義開了,名義麼,自然換了成新皇登基,杜如柏也參加了這次考試,雖然名次並不靠前,好歹也是同進士。
雖然是中了進士,但杜如柏的親事卻一直沒有著落,因為跟表妹小古氏的事情鬧的太大,如今誰不知道他家裡有一房於他有恩的妾室?但凡疼愛女兒的,又有哪家願意嫁女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