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荷見狀,便嘖嘖說道:“奶奶快看,是詹民國那騁榮公主……”
懷真聞言好奇,便也轉頭微微看來,正一眼瞧見騁榮公主一身藍色袍裝,自後打馬而來,頭上仍是帶著那珍珠瓔珞的冠子,隨著馬兒顛簸,那珍珠亂閃,倒是又華美動人,又顯得英氣勃勃。
懷真不由地看怔了,這會子,那騁榮公主以看見唐府的馬車,竟打馬到了近前兒。
懷真要不看已經來不及,那騁榮公主手持馬鞭,人在馬上,對著懷真作揖笑道:“原來是三少奶奶,真真兒是巧。”
懷真只得向著她一點頭,見那珍珠瓔珞在烈日之下閃爍生光,騁榮的臉上也有幾分汗意,卻更見幾分容光煥發,懷真心中不由稱羨,便道:“公主殿下恕我失禮了。”
騁榮竟放慢馬速,只跟著車而行,一邊兒看著懷真笑道:“三少奶奶很不必多禮,自打上回在應公府一別,我心中也一直很是惦記,只是不敢貿然再前往拜訪,不想今日竟如此巧遇了。”
懷真一笑,因見人來人往的,很不便這般跟她說話,便要搪塞兩句,彼此分道揚鑣罷了,不料騁榮望著她,笑說道:“三奶奶近來可又調什麼香了不曾?”
懷真有些意外,便只看她,騁榮抬手,便自腰間扯下一個香囊來,舉在掌心給懷真看,道:“這個……可也是出自三少奶奶之手?”
懷真見她舉著的赫然是那蓮花香囊,越發愕然,待要問她是如何知道的,但此事機密,又別有內情……貿然一問,反似承認了,懷真只不動聲色,問道:“我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騁榮並不計較此事,只收了香囊,笑道:“既然少奶奶不懂,那就罷了。是了,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既然有緣跟三奶奶相遇,不知騁榮可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少奶奶過府一敘?”
懷真更覺意外,便垂眸道:“公主盛情相邀,本不該推辭,只是今日還有要事,請公主恕罪。”
騁榮打量了她一會兒,笑道:“無妨,既如此,那改日如何?”
懷真見她說個不停,只想速戰速決,便只淡淡道:“改日再說便是。”
騁榮得了這句,這才一笑點頭,拱手作別,自飛馬去了。懷真掃了一眼,見那身影英姿颯爽,馳騁馬上,飛也似的遠去了。
是夜,小唐回來,便問懷真道:“近來大元寶總來府裡,是有什麼事兒?”
懷真便道:“是小事罷了。”
小唐洗了臉,聞言回頭看她,見她坐在床邊出神,他便走到跟前兒,俯身端詳懷真,低聲道:“若是跟你有關的,便不是小事。”
懷真不由失笑,道:“你自己的正經事還管不過來,何必理會這個?”
小唐道:“部裡的事我自然是在部裡處置完畢了,如今回來了……娘子的事兒便才是正經事。”
懷真見他故態萌生,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卻只是苦笑不語。
原來懷真因那蓮花香囊之故,又見近來蚊蟲橫行,她便費心思量,調了兩種能驅蚊祛暑的香來,因知道小唐不願插手此事,便只跟張珍容蘭兩個說了。
兩人聽了,倒是大為歡喜,張珍便一力應承,就拿了方子,自去打理。
誰知滿懷喜歡的做了一些出來,放在鋪子裡,只是鮮少有問津的……張珍自怕懷真著急,便不曾同她細說,起初甚至一度的報喜不報憂,然而懷真暗中派了招財叔去打聽,才知道真的是“意匠慘淡經營中”。
因此這幾日懷真懸心此事,格外憂慮……一來調製這香,務必要耗費人力財力,倘若無人問津,豈不是連張珍也對不起了?因此懷真暗中焦心。
然而這話,卻難跟小唐開口,當初他便不主張行此事,懷真才寧肯自己拜託張珍行事,如今做的不好,再跟他說,是何意思?因此懷真便篤定不肯說。
小唐見她意思堅決,倒也不再追問,只因張珍這些日子常來府上,小唐暗中派人跟著查探了一番,早就知曉,又怕懷真焦慮傷身,因只笑道:“不管是何事,是成是敗,只不許是這般憂愁難解的……若然害得你不快,那必然不是好事,可不許你再行。”
懷真心中本就憂悶,又聽此話,卻反不快,便道:“誰說不是好事了?我偏要行。”忽地想到同樣的事,小唐竟能做的順風順水,她偏出師不利……何況小唐本不缺銀兩,卻信手拈來,她如今很想幫補母親,卻偏磕磕絆絆。
懷真便推開小唐,賭氣又道:“此事我一定做得成,你且等著看罷了。”說著,便橫了小唐一眼,便跑出門,自尋敏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