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唐見問,卻有些不能答。
然而熙王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了他,他卻瞞著,倒像是有些……可若真的把金釵的事兒說出來,確認了懷真跟應蘭風的身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另有後患。
小唐猶豫的當兒,熙王明白了,因笑道:“我倒是多此一舉了,你跟小懷真如今是夫妻了,只怕她有些破綻之處給你知道,也未可知。你不同我說也罷,我不問了就是,免得你為難,——說了半天,菜都涼了。”
熙王說著,就叫丫鬟來,把菜拿下去熱,又叫上幾道新鮮菜色。
小唐耳畔聽著他吩咐,便道:“你可知,此事皇上知道與否?”
此刻丫鬟都退了,熙王回頭,淡淡道:“九爺爺都覺著像,只怕父皇也心知肚明瞭。然而父皇始終都不肯明示,這自然是個不想揭破的意思了。”
小唐原先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算知道了內情,也始終不敢對任何人開口,這些皇家密辛,絕不是什麼緋聞八卦一般,說說就算,動輒便是性命攸關。
成帝既然不肯明示,自然有其緣故,誰又敢亂翻騰?
何況太子肅王連續出事,倘若再弄出個真假皇子來,讓國何以為國?
更加不必說竹先生又把個張燁帶回來了……好不容易才認回了皇太孫,倘若還有別的事兒發生,整個皇室顏面何存。
而且皇族骨血這種事情,小唐當真寧肯應蘭風不是,在他而言,肅王太子都倒下了,別說應蘭風的身份可否有證,就算真的證實了……那立儲之事,該怎麼議論?沒有人能接受一個橫空出世的“皇子”登上大統,何況這皇子原本是位令人敬仰的重臣。
就算是這重臣的身份曝露,只怕也要引得群臣譁變了。
退一步言,熙王早就是眾望所歸,其實早在太子出事之後,雖然看似肅王在前,但群臣都是善觀風向之人,暗中早有一半兒的臣子看好熙王,只有那些魯鈍不堪的,才一力地巴結肅王。
別的人不說,只說是唐家,早在林沉舟著手對付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暗中跟熙王接洽了。
所以不管出自何種考量,應蘭風的身份,絕不能變。
只能是穩。
小唐明白,熙王明白,成帝更明白,如今眾人所做的,就是按兵不動,皇太孫認回,安頓於昔日太子府中,應蘭風仍是輔國重臣,而熙王順利登基,天下大治。
小唐端起杯子,不知不覺又飲了一口,烈酒入喉,有些燒心。
這機密,他本不想跟任何人說,然而如今卻同熙王交待了。
而熙王既然知道了,那麼小唐也已經沒了退路。
他慢慢地喝著酒,眼底泛起思量之色,熙王也打量著他,彷彿知道他正憂心,因此竟一聲也沒有打擾。
半晌,小唐終於放下酒杯,說道:“你方才說我先前疑心你之類,我並非故意要疑你,只是你該清楚,你畢竟要登上皇位,到時候君臣有別……”
熙王斂笑擰眉,盯著他的雙眼,道:“你說這話,那我素來的心意就白付了,你倘若懷疑我將來登上皇位,會對你不利,只要你一句話,——現在皇上並沒有正式下旨立儲,我有法子推掉這皇位。這並非說笑。”
小唐搖頭笑道:“只怕你不肯登基,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罷了,你聽我說完……我先前雖疑心過你,但自從你替我擋過那一箭後,我便……”
畢竟那一箭,誰也不知生死,倘若在那樣的生死關頭,熙王兀自能夠虛情假意,那麼此人簡直近乎妖了。
而以小唐的經驗,戰場之上,一箭飛來,人已經沒有能仔細考量的機會,只是憑本能行事而已,所以熙王那時候,是真心的、不惜犧牲性命也要護著他的。
熙王聽了小唐這話,眼中微微閃爍,才透出幾分溫和笑意來,便道:“你能這樣說,我那一箭,也沒有白挨,那許多挖心似的痛也都值了,罷了,今兒拼了給小懷真不悅,我也要多灌你幾杯。”熙王說著,便又給小唐添酒。
小唐看著那清冽的酒水傾入杯中,此刻廳內格外寂靜,甚至能聽見酒水嘩啦啦地清脆聲響,日影斜移,照在桌子上,那透明的水滴便跳躍舞動,最終又歸於平靜,只剩一抹漣漪。
熙王握著袖子,重又坐穩,才欲舉杯,小唐忽然道:“永慕,我雖知道你不會傷害我,但是,既然今兒已經說明了這秘密……只怕你心中有刺,將來,焉知你不會對應蘭風跟懷真……”
熙王抬眸看他,頃刻,微笑說道:“原來你特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