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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出了皇城外宮道,漸漸地有些塵世的響動傳入,卻又有些不真切似的。
懷真漸漸覺著心緒穩定下來,又聽他始終不曾開口,她便終究開口說道:“是,我是有些怪三爺的。”
唐毅只是靜靜地望著她,懷真暗暗吸了口氣,自他身上散出來的那股子懾人氣息如此明顯,不是想殺人似的,只是逼得人無法自在罷了,汗毛倒豎,心慌意亂。
然而不去看他,到底還是好一些,懷真死死捏著裙角,繼續說道:“我不求三爺,是因我知道,求也無用,有時候甚至適得其反。”
倘若懷真哭天搶地,尋死覓活地求唐毅,或許他的確可以為了她一改心性。
然而這般勉強為了她妥協,對於一向端方持重的他來說,又算什麼?只怕日後一看見她,心底就會想起此事,那芥蒂自然是無法開釋。
但倘若懷真什麼也不為,想應蘭風已經受了那許多苦,再若有個三長兩短,她此生又有何意義?
是以才也快刀斬亂麻,孤注一擲。
見他仍舊一言不發,懷真笑了笑,索性一氣兒把心底的話都說了,因道:“對我而言,若父親出事,我只求我的夫君會不顧一切救他,而不是站在岸上觀望。可三爺若救父親,前提是父親是絕對清白無辜的,可如今父親未必清白,三爺自不會出手,反而會給他加上一刀……三爺昨兒也是說過的。”
唐毅眉峰蹙起,此刻才微微閉上雙眸,無聲一嘆。
卻聽懷真輕聲又道:“但不管黑白,他仍是我父親,我只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一邊……故而先前在太上皇面前,我也說過,我跟三爺,志有不同,我只想讓我爹、我的家人都好好的,三爺選的卻是家國君上……”
車廂外忽地有人叫道:“讓開!讓開!”
馬蹄聲烈烈而過,竟如奔雷,接著有人竊竊私語:“是兵部的緊急公文……莫非是新羅那邊兒有訊息了?”
又有人道:“該死的扶桑人,只盼著能打個大大的勝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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