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哭的難以自制。
應懷真哭的頭都有些發暈,原來她先前回想前生,並不記得應蘭風曾被外派過,原本這是一件大事,縱然她再不留心政事也該有印象才對,奈何竟一點也不記得,可見並無此事。
如今雖然反覆度量過,自忖這是件對應蘭風有益的好事,可到底不知吉凶如何,臨到生離,忽然心生恐懼,自然更是情難自禁了。
好不容易一家子才告了別,應蘭風上馬而去,漸漸地那身影就看不見了……
應懷真哭得氣短力竭,李賢淑反而漸漸鎮定下來,擦乾了淚,正要叫應懷真上馬車迴轉,忽然見城內大旗招展,出來一列隊伍。
郭建儀跟應竹韻回頭,知道是和親的隊伍,當下忙讓車馬往後又退了些。
不多時,那和親的佇列便到了跟前,已經出城八里,但後面的隊伍仍是綿延不絕,看來足幾千人馬。
應懷真呆呆地看著,因方才哭過,眼睛鼻子還是紅紅地,臉上掛著淚。
隊伍終於走到三分之一,應懷真才忽然看到佇列裡一個熟悉的人影,著一身淺黃色刺金的吉服,頭戴鑲玉垂帶的進賢冠,端莊肅然地騎馬而行。
應懷真看著那張毫無笑意的臉,嘴唇動了動,無聲喚道:“唐……叔叔……”看著那端莊無情的容顏,忽然打了個寒噤,眼前的小唐便跟她記憶中的唐毅合在一起,心底像是突然進了一股冰冷的寒流,令她牙齒也格格作響。
車隊行進間,馬上的小唐目光一轉,看向這邊,當他掃過眾人,看見應懷真的時候,望著她淚痕狼藉被凍得像是花了似的臉,雙眸中微光流轉,如詫異,如擔憂。
馬兒緩步往前,小唐只是微微轉頭看著這邊,良久,終於唇角微挑,衝著她輕輕頷首……瞬間,便仍轉過身去,一徑向前而去。
應蘭風跟小唐相繼離京之後,很快地便過了新年。
因老太君發了話,過了年後,應懷真就跟應翠應玉等本族女孩兒一塊兒讀書識字,起初倒也相安無事,可漸漸地便有些流言蜚語傳了出來,應懷真隱約聽了一二,卻只是不理,後來聽見眾人竊竊私語的厲害,便藉機稱病,不去上學了。
如此在家裡呆了數日,李賢淑不免憂慮,加上老太君那邊也問起她,聽說病在家裡,只道:“快叫大夫給看一看,我隱約聽說已經有些日子了?小孩子家頑皮,或者是藉著裝病不去讀書知禮呢?”
又對李賢淑說道:“如今你家裡的在外頭,你卻是很該把孩子照顧好才是,怎麼叫她一直病著?聽說你最近又幫著老三家裡的管事?也別在外頭太操勞了些,反丟了家裡。”
李賢淑聽了這話,疑心有人在老太君跟前碎嘴,畢竟她這一年來偕同許源管家,雖然她為人不似許源一樣鋒芒畢露,誇讚她的人也多,但畢竟她是新回來的,那些久居家裡的都挨不上邊兒,卻叫她憑空管著,又見跟許源交好,怎能甘心?
李賢淑心裡有刺,面上卻也只得應承。
回來後李賢淑不擴音起,猜究竟是誰在背後使壞。又問應懷真:“我瞧你也不像是病著,是不是在學堂裡有什麼不好呢?若是受了委屈,一定別悶在心裡才好。”
應懷真道:“沒什麼不好,只是我才去,不免有些不習慣,所以一時不愛去,既然老太君也說了,明兒我再去就是了。”
李賢淑摸著她的頭道:“你爹不在家,只剩咱們孃兒倆相依為命了,你可要好好的,別讓娘揪心。”
次日,應翠應玉便來叫她,應懷真帶了吉祥,跟李賢淑說了聲,便出了門。
應公府自有給男孩兒們所建的私塾,是在外頭,請了些大儒名流之類的教習。而府內的女孩子們,便只在府中安置了一所小學塾,每日有飽讀詩書的先生教上幾頁書,下午便有些嬤嬤們教導禮儀之類,功課自然並不繁重,這些女孩子們都是應家同族的,只當是在一起玩樂罷了。
應懷真到時,已經有許多女孩子在說笑,見她來了,便笑聲漸停,三三兩兩地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下,交頭接耳。
應懷真充耳不聞,自到了位子上坐了,誰知才坐定了,忽然不知從哪裡飛出一個紙團來,正打在她的頭上,應懷真皺眉回頭,卻見身後好幾個女孩子在笑,應蕊卻坐在旁邊。
應懷真想了想,只是忍了。翻開書看了幾頁,忽然又一個紙團兒過來,骨碌碌滾在她面前桌上,應懷真抓起來看了看,見上面隱約有墨色,開啟來看,卻見寫著“惡毒下作”四個字,應懷真也不理,只抓起來放在旁邊。
不多時教習先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