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3 / 4)

小說:盧作孚 作者:卡車

“念!”盧作孚放了高聲。

“著民生公司將所有船隻交軍政部運輸司令部,以利抗戰期間統一調配全國運力。切切此令!”

“這幫老爺,到底放不過我民生公司!”顧東盛憤然道。

“早在上海,總經理就告誡過我,要嚴防國營招商局那幫人!當真是防不勝防。”撤退過來的上海民生公司經理張澍雨道。

“孔家宋家想一口吞掉我民生的船,委員長會駁他們的面子麼?”更多的股東問道。

盧作孚背後的窗戶震動著,街頭傳來轟炸聲,他端坐不動。

1938年武漢會戰期間,撤銷沉船令後,國民政府軍政部強令徵收民生公司船隻,理由是:為便利抗戰運輸,必須統一調配運力。

支援盧作孚的一派反對強收輪船。理由是:軍方不惜執行排程,這種時候,如果這樣做,只會浪費運力,令撤退搶運計劃可能更難完成。

委員長最後仲裁:“這種時候,望以國家民族為重,大家都應精誠團結,共渡難關。”

盧作孚才又渡過強行收船一劫。

委員長同時命令:“所有物資器材,務必五個月內運輸入川。軍事運費按平時十分之一付給。”

1938年10月23日,民主輪抵宜昌。宜昌港域天生水淺沙灘多,其時臨近立冬,水位更低,民主輪只能在江心拋錨,由岸上划過來的木划子靠近輪船,接到宜客貨上岸。自上世紀宜昌開埠通輪船以來,便已形成此舊例,本地人稱“遞漂”。

遞漂木船攏岸,客人下船,一股灰撲撲的人流,在民主輪特派的一個茶房的引領下,慢吞吞走向宜昌城。下游武漢正在惡戰,這種時候,上水船票已成宜昌第一“俏貨”,黑市價十倍於平常,下水船每每空艙。本來就少的客人隊伍中,有兩個客人同時站下。年輕的一人,穿緊身皮夾克,顯得精幹,可是在臨冬的江邊,依舊感到寒意,他本能地將夾克拉鍊拉到喉頭。他關切地望著自己的同伴,同伴穿對襟式衣服,寒風中,寬衣敞袖被捲起,顯得飄飄灑灑,年輕人不由得暗自羨慕——這位比自己長出一輩的同伴,神態自若,居然像秋高氣爽時在江邊漫步。不過喘口氣的工夫,客人隊伍便消失在霧幕中,只聽得腳踩在沙石上啪達啪達的雜沓的腳步聲。腳步聲都聽不見時,兩人對視一眼,默默拐向碼頭前那片大荒灘,似乎要在這片不毛之地中尋找到什麼東西。兩人身影也很快被江邊茫茫晨霧吞沒,他們卻一點也不迷茫——大老遠從重慶趕了兩天下水船,剛上岸,不隨客流進城投宿或辦事,哪兒也不去就直奔荒灘深處,顯然是有目標而來……

二人是重慶商務專科學校教授泰升旗與助教田仲。

“找到了!”三天前深夜,田仲敲開水巷子升旗住所,送上剛收到的密報——

武漢攻略作戰以來,下游水陸兩路運來宜碼頭荒灘堆積人貨遠超常量五至八倍。今又運到南昌飛機制造廠飛機部件大量,足以組裝一個戰鬥機編隊,並北方煤礦大型機械多件。

閒子

“終於找到了。”讀罷報文,升旗便反鎖了水巷子住所的門,與田仲登上千廝門碼頭已經拉響汽笛的民主輪。

“找到了。”前頭撥開荒草開路的田仲聽得身後沒了腳步聲,回頭時,見升旗站下了,夢語似地嘀咕著。

田仲回到升旗身邊,見升旗夢遊似的望著腳下沙浪中一蓬荒草。田仲一抬腳踢開荒草,俯身拂去沙土,見被升旗踏在腳下的是一塊斷碑,正是幾年前與升旗在荒灘盡頭加茂川茶館喝過茶出來時所見。碑上兩行豎刻八個大字今已被沙土填滿,輪廓依稀可辨。

川江起點 長江終點

下面還有立碑人名字,那年沒讀出,回去後,升旗從宜昌地方誌中考證出來,全是宜昌各大船家。

“此碑為雙面鐫字碑,如今撲地那面,才是立碑時正面,上有五字,乃宜昌光、宣年間各船幫總舵把子大爺‘醉魚’在加茂川茶館主持完各國各輪船公司、川鄂湘各木船幫會為經宜昌碼頭上下船隻立碑定規矩的‘吃講茶’大會後,順手用竹筷子在桌面所書——‘川鄂喉嚨管’。”升旗所言,顯然是他從宜昌地方誌中查詢到的。“這醉魚,名副其實,那天吃講茶,他人飲茶,醉魚卻以酒代茶,醉後以竹筷子寫這五字時,書上說——力透桌背!”

“老師,我們是來找這碑的?”田仲問。

“當然不是。偶遇而已,高一腳低一腳跟在你身後尋來,升旗偏偏一腳踏在碑面上。於是,偶發思古之幽情而已……”升旗喃喃道,一股強勁的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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