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3 / 4)

小說:盧作孚 作者:卡車

了:“盧先生倡導的這種會議,川人中,誰能發起?”

“川人中,有心人便能發起。川軍中,有心的將領亦能發起。”

“川軍將領?盧先生心中,或有現成人選?”

劉湘從最初的牴觸、欲怒到此時,已經產生傾聽的興趣。盧作孚早將此看在眼裡:“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劉湘心中歡喜,故作困惑。

盧作孚肯定地說:“甫澄先生若能發起,卻是再好不過。”

劉湘大笑:“就算我劉湘發起這四川會議,上了主席臺,第一句話,怎麼開場?”

盧作孚胸有成竹:“第一是促成四川人研究政治問題。”

劉湘一聽,警惕地逼視盧作孚:“政治?”

盧作孚侃侃而談:“使川人皆知道政治上完全是關於中國國家或四川地方的問題,其立足點絕不在自己一個人、一家人、一族人、一群人、一公司同人、一軍軍人的利益上。”

劉湘聽得如此大氣的議政,暗想:“果然‘鉅貪’!”

盧作孚說:“四川的政治問題是有正當方法解決的,相互爭奪絕不是解決的方法。”

劉湘問:“如何才是?”

盧作孚說:“以四川人解決四川的公共問題,絕不是以這一軍解決那一軍,或那一軍解決這一軍。”

劉湘聽得聳然動容。

桌下,何北衡一腳踩在盧作孚腳上。

這一回,盧作孚也不抽出腳來,振振有詞:“換句話說:這是一種事業,縱分若干步驟,橫分若干部分,是依賴大家共同經營成功的,而非可以相互爭奪成功的。若甫澄先生髮起首屆四川會議,這‘相互爭奪’,正是會上第一個待解決的政治問題,它阻擋了一切政治事業的經營,阻擋了一切政治改革,是需要全體四川軍人、四川人首先想法共同解決的!四川軍人、四川人的大夢,該醒了!”

盧作孚說完,劉湘悠悠地用蓋碗茶蓋子颳著碗邊,再無別的聲響。盧作孚不慌不忙地等待著他的反應,何北衡置身二人當中,實在難受,索性推開陽臺門到室外透口氣,聽那川江號子與輪船汽笛你長我短此起彼伏,總算胸口舒暢了些。心頭卻總是放不下,只聽得屋內二人一個說川江,一個說川軍,同時說川省川人,同時說出一句話——“這川耗子給外界的醜陋形象到了非改不可的時候了!”何北衡知道,“川耗子”是外地人對川人的譏罵,一如譏罵湖北人為“九頭鳥”。接著就聽得笑聲大作,回頭望去,劉湘與盧作孚正相視大笑。就這兩分鐘,究竟二人說了些什麼,發生什麼轉機而致如此融洽,何北衡想不出來,卻笑得似比二人還開心。英雄便是英雄,人物便是人物,豈是等閒目光看得出來的?

何北衡知道,今日之事成了。何北衡料定,日後川軍中若有一統川省者,必劉湘也。日後川人中若有一統川江者,非盧作孚莫屬。何北衡認定,日後無論一統川江一統川省,非此二人聯手不能!

一年後,劉湘將其今日初見盧作孚之隨談“槍桿子與洋錢合作論”公開發表,果然得到重慶工商界的贊同。

三年後,盧作孚將其今日初見劉湘的隨談寫成文章,題名《四川人的大夢其醒》,公開發表,一時震動四川各界。

“……當時是軍閥割據時代,合川是二十八軍鄧錫侯防區;鹽井溪、草街子、二巖、黃桷鎮和水土沱是二十八軍師長陳書農勢力範圍;巴縣、江北縣和璧山縣是二十一軍劉湘江的防區,童子雞家溪、蔡家場、北碚、澄江鎮是二十一軍師長王方舟的勢力範圍。兩軍名為互不侵犯,實則時有衝突,互不相讓,都想獨佔峽區。盧作孚從兩軍雙方進行活動一方面與陳書農拉關係,邀他入股,扶持民生公司;一方面透過四川‘北大系’的何北衡、陳學池等人,奔走於鄧錫侯、劉湘之間,促成二十八軍和二十一軍在北碚地區的諒解。同時陳學池又托地方人士耿布誠、王序九輾轉向陳書農、王方舟建議,最好讓地方上有信用的第三者出任北碚峽防局長,具體人選就是盧作孚。”關於盧作孚出任峽防局局長,文史專家、《重慶市北碚區志》副編審李萱華七十年後如是說。

“二哥出任北碚峽防局局長是由於地方人士之推薦,經各方面的贊同。”盧子英追憶道,“二哥欣然接受士紳的建議。但王芳舟又要安插他的親信王嶽生任副局長。王曾做過財政廳長,是搜刮民財的官吏,二哥以其不是搞建設的人而婉言推謝了。”

這個官,得來之過程,以及得官後防止異己謀官而攪亂大局的細節,未見盧作孚本人提及。

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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