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2 / 4)

小說:盧作孚 作者:卡車

商人。”盧作孚剛落座,劉湘說,“我怕你!”

盧作孚默默搖頭。

劉湘:“你怕我?”

盧作孚默默搖頭。

劉湘:“商人怕軍人,因為軍人有槍桿;其實,軍人也怕商人,因為商人有洋錢。”

劉湘與盧作孚對坐,何北衡陪坐。經歷了五四運動,出自北大的何北衡相中劉湘有“一統川省”之霸氣,更有一統之雄強實力,這才入了劉湘幕府。除此之外,何北衡從來沒有奢望過能窺穿這樣一個“霸主”的心機。今日,何北衡更沒料到劉湘會以這樣的話來作為與盧作孚初次會談的開場白。何北衡見盧作孚只是默默聽著,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來時路上自己先打過招呼。

劉湘顯然是有意拿出行武之人大老粗的派頭,對盧作孚說:“商人沒有軍人保護,便感到有生命危險;而軍人沒有洋錢也就沒有飯吃,同樣有生命危險。”

盧作孚不卑不亢:“盧作孚不怕軍人。”

何北衡心頭一緊。今天這一個“商人”一個“軍人”相會,最難做的人是我何北衡!我是你劉湘的幕僚,又與你盧作孚新交朋友。我重你劉湘,又敬你作孚,所以夾在你劉、盧二雄當中,我只想讓你二人相談甚歡,可是一上來,你甫澄兄就說什麼“生命危險”,你作孚兄又頂回去一個“盧作孚不怕軍人”,我何北衡被你二人這不冷不熱、機鋒暗藏的言談嚇得兩邊擔憂。

何北衡向盧作孚使一眼色。偏偏盧作孚故作不見,何北衡又不便開口插話,便聽得盧作孚看似平靜,卻軟中帶硬的一句回話:“軍人甫澄先生也不必防我盧作孚。”

何北衡擔心地再轉過頭望劉湘,覺得今天這場合自己的頸項腦殼連在一起有點像細娃崽兒過年耍的撥浪鼓。

劉湘老辣,笑道:“如此,甚好。不過,我希望槍桿子與洋錢合作,把市面搞好,彼此有利。對我劉湘這一‘槍桿子與洋錢合作論’,盧先生覺得如何?”

盧作孚不卑不亢:“相信重慶商人會大表贊同。”

劉湘:“我的團營連長,對盧先生的授課,大表贊同。”

盧作孚:“四川的軍師旅長,常常這一部分在這裡開會,那一部分在那裡開會,從沒有見全體集合起來開一次會。會議的內容都是秘密的,我不敢妄猜其內容是不是有關四川商人、四川讀書人、四川所有人的利益;但如其有關四川人的利益,便可以不守秘密了。”

這不是摸老虎屁股麼?何北衡聽了,一身直冒冷汗,臉上卻堆滿熱乎乎的笑,左顧右盼,插科打諢,生怕二人突然談僵了。何北衡將這兩個人撮合在一起,是頗動了一番心機的,是為了一統川江一統川省——這是何北衡今生的宏圖大志。眼前客廳中這一個軍人一個商人,乍看天壤之別,風馬牛不相及,其實細想起來,會發現二人是天生的盟軍。何北衡恨不得做木匠掌墨師手頭的牛膠,將這二人一勞永逸地粘合在一起,共同實現一統川江川省的霸業。劉湘若失去盧作孚,會失去一統川江的最佳人選。失去川江一統,談何川省一統?如何與外面世界交通?盧作孚若真惹火了劉湘,他槍桿子在握的人——何北衡不是不知道劉湘半生來與人火拼時的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說不得,我何北衡今日這場合只好做一回墊在你作孚與你甫澄碰撞靠攏時的廢輪胎圈。

先前盧作孚那席話太過耿直,劉湘開始聽得不舒服,但強力控制住自己。以盧作孚的機警敏銳,他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可是,他卻故作不見。何北衡在桌面下悄悄踩他一腳。盧作孚抽出腳,顧自說道:“今日得見甫澄先生,盧作孚幸甚。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盧作孚說:“最好有一次全四川的將領,自師長以上或自州長以上的會議,四川各界、各種專門人才都有代表列席。”

“開會商量什麼?”

“共同商量四川人的問題。商量迄今為止四川哪些事做錯了,明日開始四川哪些事應該做,又該怎麼做。商量停止四川各軍師旅之間的戰爭,停止四川軍事的發展,實行培養專門人才的計劃,分配四川各界事業的經營,分配各種監督的責任於各軍師旅長。”

何北衡默默搖頭——你盧作孚怎麼今天說出話來這樣直槓槓的?身在劉湘幕府,何北衡對川軍首領無一不了如指掌。楊森雖是英雄,亦有建設瀘州建設四川一統四川之志,可是,較之甫澄,卻差著一大截。你盧作孚能與楊森那樣的蠻幹將軍交友,為何卻要與甫澄這樣的帥才作對?你也不看看劉湘現在的臉色。

劉湘沉吟良久,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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