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遞給林國棟一個信封。
林國棟接過,立刻感到手心裡的汗水浸溼了信封。
姜總抬起頭:“完事了?”
陳曉回應道:“嗯,合同簽完了。”
姜總哦了一聲,在桌面上翻找著,很快抽出四份用透明資料夾裝訂好的文稿。
“三份企劃書,一篇論文。”姜總把資料夾遞給林國棟,“一個星期內譯完,沒問題吧?”
“沒問題。”林國棟把資料夾小心地放進手提袋裡,“那,我先告辭了。”
“行,有什麼事就打電話。”
林國棟點頭告別,轉身向門口走去,路過陳曉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再見,陳曉。”
“您慢走。”女孩從電腦後抬起頭,衝林國棟莞爾一笑。
林國棟來到走廊裡,徑直走向電梯,按動向下鍵。等電梯的時候,他忍不住又回頭望去。
在那扇玻璃門後,陳曉正在低頭工作,短髮被電取暖器的熱風微微吹起,宛若一朵香氣蒸騰的花。
“實習?”電話裡,孟老師的聲音頗為猶疑,“你不是剛剛大三麼,現在就實習,早了點吧?”
“是這樣,孟老師,我今年想參加司法考試,所以,想了解一些司法實務方面的知識。”
“那也用不著去高院吧?”
“我是這樣想的,高院會有一些審結的重大或者疑難案件,比較有代表性。”
“想學實務,看卷宗有用嗎?還不如去旁聽幾次審判。”
“那倒是。”魏炯快速翻看著手裡的筆記本,上面是嶽筱慧的字跡,“不過,看卷宗裡的庭審筆錄,學習效率高一些,旁聽審判的機會不太多,也未必能遇到典型案件。”
他幾乎逐字逐句讀完這段話之後,就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孟老師的回應。
“嗯,也有點兒道理。你小子還挺好學的,難得。”孟老師想了想,“這樣吧,你明天上午來我辦公室,我給你開個介紹信。我有個同學在高院,你直接找他就行。”
魏炯急忙道謝後,如釋重負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你可真行。”他把筆記本遞還給嶽筱慧,“你編的這些詞還真讓孟老師相信了。”
“那當然。”嶽筱慧頗為得意地把筆記本揣進書包裡,“老孟最喜歡上進的學生,法學院都知道。”
她為這通電話做了周密細緻的準備。雙方的對話內容基本都在嶽筱慧的預測範圍內,對孟老師的所有質疑都編排了近乎完美的託詞。為了穩妥起見,她甚至把雙方可能進行的對話都寫在了筆記本上—魏炯幾乎是拿著臺詞本打完了這通電話。
“一定要這樣嗎?”魏炯想到接下來的任務,不由得緊張起來。
“必須得這樣。”嶽筱慧的語氣非常堅決,“不瞭解案件的全部細節,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她的樣子,和麵對老紀的反對時如出一轍。
短短的幾天內,魏炯看到了一個和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嶽筱慧。那個熱情、開朗,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孩披上了堅硬的盔甲。這盔甲是由她骨子裡的頑強、聰慧,甚至是狡黠打造而成的。
獨自照顧父親的嶽筱慧。
在廚房裡麻利地做飯的嶽筱慧。
吸菸的嶽筱慧。
她的思維之縝密、行動之果決遠遠超出了魏炯的想象。同時,在不知不覺中,嶽筱慧在她、老紀和魏炯三人之間,漸漸變成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以至於在陽臺上短暫的相互依偎,讓魏炯常常以為只是幻覺而已。
更為微妙的是,兩個人似乎心有默契一般,對那場夕陽絕口不提。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魏炯站在本省高階人民法院的門前,捏著那一紙薄薄的介紹信,望著眼前這座高大巍峨的建築,忍不住發起抖來。
“你別那麼慫行不行啊?”嶽筱慧的語氣頗為輕鬆,“大大方方地走進去—我在外面等你。”
靠,又不是你去!
魏炯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地沿著大理石臺階向上走去。
走到深紅色的銅質大門前,魏炯算是領會到了國家司法機關的威嚴。不知是因為疲累還是緊張,邁上三十幾級臺階後,他已經氣喘吁吁,腿也軟得要命。魏炯一邊擦汗,一邊向左右看看,總覺得門前的兩座石獅在死死地盯著自己。
同時,他也引起了門旁保安的注意。魏炯避開對方充滿警惕的目光,摸出了手機。
五分鐘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