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血淋淋的屁股,奔行在流放的人生之路,走啊走,走啊走,一直走到夏天,終於走到了杭州。到了地方,就見三親六故紛紛趕來問候。這其中,有他的妹夫兼弟子徐愛。

徐愛這個人,出生在一個超級離奇的家庭中,不久前他得知王守仁的妹妹還沒嫁人,正在擇婿,就跑來毛遂自薦。可搞笑的是,徐愛的叔叔聽說了這事,也跑了來加入到競爭者的行列之中,和侄子爭搶美女。當時王守仁的父親把這奇怪的叔侄倆研究了好久,得出結論來說:徐愛這孩子還馬馬虎虎吧,不過他的叔叔……跟侄子搶美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有點兒太新潮了。於是徐愛的叔叔出局,徐愛抱得美人歸。

徐愛是最崇拜王守仁的,在他的眼裡,王守仁簡直是一部讀不膩的傳奇。你看這王守仁,一會兒上九華山找老道,一會兒去虎跑寺罵和尚,一會兒在四明山老鼠洞裡築巢,一會兒又跑到京城挨刑杖,好端端的屁股說打爛就打爛……傳奇,傳奇,真是太傳奇了。

除了徐愛,還有冀元享、蔡宗、朱節、蔣信、劉觀時等弟子,都帶了厚重的禮物,前來探望王守仁。王守仁大喜,就住在了勝果寺,每天親切地會見各地來訪的群眾,問農時問天氣問收成,還有各種規模的茶話會,讓王守仁留戀不已,捨不得走了。

眨眼工夫,王守仁就在杭州居住了兩個多月。

按理來說,他既然被貶為貴州龍場驛丞,就應該馬不停蹄前去上任,哪怕上任之後,點了卯,表示我已經到任了,然後再偷跑到別處一個人休閒避暑,這樣才說得過去。但王守仁居然敢在杭州一住就是兩個多月,這多少有點兒出人意料。

明擺著,他是不想去上任。

再想一想,雖然他捱了刑杖,被貶出京,可是他親爹王華,仍然穩坐在禮部侍郎的官位上。想來這些日子,王華少不了四處活動,替兒子求情。王氏父子在這件事情上一定有著默契,所以,王守仁是有意留在杭州,等待著小武宗回心轉意,撤銷將他貶至貴州龍場的裁決。

等啊等,等啊等,果然有了訊息:

壞訊息!

有一天午後,王守仁正穿著小褂兒,搬了只腳凳,獨自坐在長廊之下納涼。他的弟子門人全都不在身邊,這時候忽然來了兩個彪形大漢,頭戴矮帽,腰懸利刃,突然走了進來,一張嘴,就是滿口的北京腔兒:你就是王守仁吧?

霎時間王守仁呆住了。

錦衣衛!

他們終於來了。

殺人之夜

錦衣衛突至,王守仁大驚,急看左右,卻發現一個人影兒都沒有。明擺著,這兩個錦衣衛已經在近處窺伺良久了,就等著這個沒人的時候進來。無奈何,王守仁只好硬起頭皮,道:沒錯,我就是王守仁。

兩名錦衣衛上前架起王守仁:是你就好,跟我們走吧。

王守仁拼力掙扎:去哪裡?我不要去,不要去……

錦衣衛道:王先生,你最好別亂撲騰,我們哥倆手重,萬一弄傷了你,吃苦的可是你。

王守仁不敢動了,卻還想拖延時間:你們……到底想帶我去哪裡啊?

錦衣衛道:別問了,到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王守仁被兩名錦衣衛架起胳膊,腳不沾地,疾行如風。這時候的王守仁,大腦一片空白,聖賢之路啊,你咋就這麼遙遠呢?我艱苦卓絕,上下求索,卻是始終摸不到這個門檻兒。可死亡之門卻是近在眼前,甭管什麼人,伸手往前一摸,就能摸到死亡的門檻兒……什麼世道!

絕望之中,忽聽背後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是“呼哧呼哧”的出氣聲。王守仁扭頭一看,看到後面追上來兩個人,看他們的容貌,似曾相識。可是這兩人的名字,卻似乎沒什麼印象。

王守仁正在納悶兒困惑,就聽那兩人自己說道:王先生,你不認識我們的,我叫沈玉,他叫殷計,我們兩人的家就在勝果寺附近,常聽說先生是當世的大聖人,我們倆都是粗人,沒文化,沒見識,自慚形穢啊,不敢讓先生看到我們,平時只敢扒在門縫兒裡偷偷看先生。剛才看到錦衣衛綁了先生走,估計他們多半是要殺掉先生,所以我們跑來看看,看他們在什麼地方殺。

原來是專程來看熱鬧的。王守仁還沒說話,兩名錦衣衛已經厲叱道:大膽刁民,此人乃朝廷的欽犯,你們竟然敢和這種人親近?

不想沈玉、殷計兩人卻極有見識,只是笑道:自古一罪不二罰,王先生是不是欽犯,我們不知道。但此番王先生已經謫官了,就不應該再加以別的懲罰了。二位先生,我們說得在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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