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1 / 4)

派①帕特爾

【①原文作Pi,在原文中頗富諧趣。任何中文譯法均難以曲盡其妙;故書名中未譯;但為讀者閱讀方便;文中有作“派”】

另外我又加上了

π=3·14

然後我畫了一個大圓圈,又畫了一條直徑,把圓一分為二,以此讓大家想起幾何初級課程。

教室裡鴉雀無聲。老師盯著黑板。我屏住了呼吸。接著他說:〃很好,派。坐下。下次離開座位之前要請求老師的同意。〃

〃是,老師。〃

他把我的名字勾掉了。然後看著下一個男孩子。

〃曼蘇爾·阿哈邁德。〃曼蘇爾·阿哈邁德說。

我得救了。

〃戈坦姆·薩爾瓦拉吉。〃戈坦姆·薩爾瓦拉吉說。

我能呼吸了。

〃阿倫·安奈吉。〃阿倫·安奈吉說。

一個新的開始。

我對每個老師都重複這個表演。重複很重要,不僅在訓練動物時是這樣,在訓練人時也是如此。在一個姓名平常的男孩子和下一個姓名平常的男孩子之間,我衝上前去,用鮮豔的色彩,有時還有粉筆寫在黑板上發出的可怕的刺耳的聲音,來裝飾我重生的細節。這樣重複了幾次之後,男孩子們開始像唱歌一樣跟著我一起說,我一邊在正確的音符下面畫線,一邊迅速吸一口氣,這時聲音漸強,達到了高潮,我的新名字被演奏得如此激動人心;任何唱詩班指揮都會感到高興的。有幾個男孩子還接著低聲地急迫地喊:“三!點!一!四!”同時我儘快地寫著,用將圓一分為二的動作結束了合唱,因為用力太猛了,碎掉的粉筆飛了出去。

每次有機會我都舉手,那天我舉手時,老師給了我用一個音節報出名字的權利,這個音節在我聽來就像音樂一樣優美。學生們也這麼叫我。甚至聖約瑟的淘氣鬼們。事實上,這個名字流行起來。一點不錯,我們國家人人都是有志氣的工程師:很快就有―個叫歐普拉卡什的男孩開始叫自己歐米茄(Omega),還有一個假裝是尤普賽倫(Upsilon),過了一陣子又有了一個迦瑪(Gamma),一個蘭姆達(Lambda)和一個德爾塔(Delta)。但是在小修院,我的名字是第一個也是叫得最長久的一個希臘字母。甚至我哥哥,板球隊的隊長,學生崇拜的偶像,也表示認可了。第二個星期,他把我拉到了一邊。

〃我聽說你有個外號,這是怎麼回事?〃他說。

我沒有說話。因為無論會是什麼樣的嘲諷,要來的總是來要的。躲也躲不掉。

〃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黃色。〃?

黃色?我朝四周看了看。不能讓任何人聽見他要說的話,尤其是他的跟班。〃拉維,你是什麼意思?〃我低聲說。

〃我沒意見,弟弟。什麼都比‘排洩哩’好。甚至‘檸檬派’。〃他邊急急忙忙地走開邊笑著說:“你的臉有點兒紅了。”

但是他保持了沉默。

於是,在那個像一間蓋著波紋鐵屋頂的棚屋的希臘字母裡,在那個科學家試圖用來理解宇宙的難以表述的無理數里,我找到了避難所。

第6章

他是個高明的廚師。他那暖氣開得太足的家裡總是飄散著某種美味佳餚的氣味。他放調味品的架子就像一家藥店。當他開啟冰箱或碗櫥的時候,那裡面有很多商標名稱都是我不認識的。我甚至不知道那些名稱是哪一個國家的語言。我們是在印度。但是他的西式菜餚同樣燒得很好。他給我做了我所嘗過的最有滋味然而又是最清淡的通心粉和乳酪。他做的墨西哥煎玉米卷會讓全墨西哥都羨慕的。

我還注意到一件事:他的幾隻碗櫥都塞得滿滿的。在每一扇櫥門後面,在每一層架子上,整整齊齊地堆著像山一樣高的罐子和盒子。食物儲備足夠度過列寧格勒包圍戰。

第7章

我很幸運,年輕的時候遇到了幾位好老師,這些男女老師走進我黑暗的頭腦,劃亮了一根火柴。其中一位老師就是薩蒂什·庫馬爾先生,他是我在小修院的生物老師,也是個活躍的共產主義者;總是希望泰米爾納德能停止選舉電影明星,而走喀拉拉邦的道路。他的長相十分奇特。他光禿禿的頭頂是尖的,卻長著我所見過的最讓人難忘的雙下巴,窄窄的肩膀陡然讓位於像一座山一樣巨大的肚子,只是這座山是立在空中的,因為它戛然而止,垂直消失在褲子裡。讓我苦惱的是,他那兩條細棍子一樣的腿是怎麼支撐住上面的重量的,但它們撐住了,儘管有時候移動的樣子令人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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