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呀,唐家供你讀完大學,唐家幫你找工作謀到職位,唐家還把大小姐我唐漢蘭嫁給你做老婆,現在到了要用你的時候,你就沒有說上一句人話,嫁給你這個窩囊廢,真是瞎了眼了,我不給你生孩子,那是你活該,你根本就不是一個硬得起來的真男人!
老婆呀,你說話就不能小聲點嗎?餘炎寶一點也不生氣,也不臉紅,嘴角上還掛著一絲很玩味的微笑,他說,好了好了,老婆你不要把自己給氣壞了,我不是男人,我硬不起來,行了吧。既然你一定要我找人,那我找,我找,這唐家的事,當然也是我的事。蘭兒你先回吧,這兩天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擺平的。
蘭兒回到家裡去,她相信喊了這麼多年的老餘。
蘭兒見到水月獨自坐在亭廊抹眼淚,蘭兒問水月又發生什麼事了。
水月悲傷地說,漢清決定不請客不擺酒了,還說這個孩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就來了。
蘭兒勸慰道,嫂子不要急呀,我已經跟老餘說了,老餘也向我保證了,他一定可以擺平這件事情的,慶賀的事,往後延幾天,不礙事的。
水月說,真的嗎?
蘭兒點頭,拿出手絹來擦去水月臉上的淚水說,你可不能再哭再流淚了,你要曉得,肚子裡的寶寶那可是老唐家的命根子,生下來那可是姓唐,不像我,就是懷上了,生下來也是外姓,跟你是沒得比的,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水月說,嗯,我會保重的。
蘭兒笑了笑,眼睛四周望了望了,說,彩兒去哪裡了,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就跟沒事似的。
水月說,彩兒吃過晚飯就和小夏出去了,說是去外面搞點東西。
搞點東西,搞點什麼東西呀?蘭兒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水月說。
霞飛路地段的夜晚燈紅酒綠歌舞昇平,日本人來不來這裡的情境都一樣,容顏不改。百樂門夜總會的舞臺上,嬌豔女郎唱著柔麗動情的歌曲,彷彿永遠都沉浸在流金歲月裡。
小夏和彩兒坐在舞池邊的一張餐檯邊,他們邊喝著飲料邊小聲地說著話,像一對愛戀中的情侶。小夏的眼睛注視著周圍的人群,問彩兒,你說的話不會有差錯吧?彩兒說,錯不了,朱老師生前說起過這件事,汪精衛特批給了76號特工總部20萬元的經費,手槍300支,那幫特務現在配備的肯定都是新槍了。小夏點了點頭,讓彩兒先出去,在外面等他。
彩兒出去了,在百樂門對角的弄堂裡等候小夏。
不到20分鐘,小夏就出來了。
彩兒問,你怎麼就出來了?
小夏反問,那還有什麼事要辦嗎?
彩兒說,今晚就辦一件事。
小夏說,已經辦完了。
槍呢?彩兒看著小夏。小夏把彩兒拉到牆角邊來,掀開上衣,從腰上抽出兩把槍來,一支快慢機,一支駁殼槍。
彩兒驚喜地說,小夏哥,你簡直神了。
他們兩人去衛生間,我就跟著進去了。小夏說,把駁殼槍遞給彩兒,這槍你拿著,不重。我還是習慣用刀,槍有聲音,刀安靜。
你現在已經不是江湖殺手了,你是有組織的人,唐漢彩就是你的領導。彩兒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把駁殼槍放進挎包裡去。
小夏說,那誰是你的領導?
彩兒說,沒找到,會找到的。哦,那兩具屍體你是怎麼處理的?
沒有屍體,也沒有處理,他們頭暈,應該還在裡面睡覺吧。小夏說。
怎麼,你沒把他們弄死嗎?彩兒有些緊張的樣子看著小夏。小夏搖了搖頭,手在脖子上抓了抓,說道,我只殺日本人。彩兒詫異的表情,她說,他們是漢奸特務,他們比日本人還要惡毒。小夏垂著眼瞼說,我只跟日本人有仇,殺了他們,他們父母,他們的兄弟姐妹,他們的老婆孩子怎麼辦?那可都是中國人呀。彩兒氣壞了,抬起腳板來用勁踩了一下小夏的腳,正言厲色地說,夏光奇你這隻笨鵝聽著,漢奸特務一定要殺,他們是狗,他們是日本人的狗,他們早就沒有了中國人的良心,他們死有餘辜,之所以日本強盜能夠踏在中國這塊土地,就是因為他們這幫漢奸特務的存在。
小夏埋著臉,沒回話。
彩兒又踏了他一腳,接上說,夏光奇,我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已經到了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刻了,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戰爭。
小夏的眼睛亮了亮,他說,我聽清楚了,黑了良心的中國人,也要殺。
彩兒滿意了小夏的答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