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心血,吃多少頓飯也沒用!”凝宣脖子一梗,口氣很彪悍,像母老虎捍衛自己的孩子。
“你這丫頭!就是擰!”他無可奈何的笑。梁語天笑得時候很好看,和平日的冷麵判若兩人,陽光又無辜,像個樑子。凝宣每次見他這樣開懷一笑,就如守了千年,終於等到花開滿樹的燦爛滿足。
“餓了吧?你點,點喜歡吃的。不過不允許吃辣啊,你病剛好!涼的也不行,對嗓子不好。”
“還讓不讓人吃了?那你點吧,我對國內的菜系,僅限於泡麵。”
“傻姑娘,這個廳,好好看看,是西餐!”梁語天那表情,哭笑不得。
“啊?哦!忘了!”翻看選單一看,果然,密密麻麻一片英文。“為什麼吃西餐?”
梁語天想說,想起英國,想起學校,想起泰晤士河畔的餘暉,想起同在英國交錯重疊的你。他看著她,心滿意足,莞爾一笑,“想吃!”
菜斷斷續續的擺上桌,梁語天也不著急吃,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葡萄酒說:“給你講個故事啊。”
“好!”凝宣可能是咖啡喝多了,也覺不出飢飽,擺了個很享受的姿勢等著聽故事。
“唸書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們,說念這一行的,天賦,就是麥琪送給我們的第一份禮物,是光明之梁手中的那塊金子。
他舉起酒杯,示意和她碰杯。他看著馥郁剔透的酒紅『色』『液』體,喝了一口,眯起眼睛,緩了緩繼續說。
“那時我和你差不多一般大,我覺得老師說的對啊,我就是那塊金子。”他嗤笑一下,說:“呵,那時候愣頭愣腦,傻傻的,但心裡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後來,我就開始埋頭搞創作啊,寫了很多歌,也被賣出去很多,大街小巷都唱我寫的歌,我贏了,贏了尊重。那段日子真好啊,一輩子最值得炫耀的時間,就是那一段了,我一直相信‘騰飛’是給送我的第二份禮物。”
“有好多公司“挖”我,我從沒動搖過。還記得,那時我拍著張哥的肩膀,信誓旦旦的對記者說,只要‘騰飛’存在一天,我就會在那裡一天!後來,騰飛被他經營得不錯,進來了很多人,模式也變了,造出來很多明星。就那時候吧,被勝利衝昏頭腦,還是年紀小抵不住五花八門的誘『惑』。
“跟著家裡又出了些事情……一心想做歌手的我,走上了演員這條路。總之,我沒看清腳下的路,沒堅持走下去,拐了個彎。”
他深吸一口氣,嘆息的說:“轉彎了就是轉彎了,方向真的變了!大眾的眼睛是高倍顯微鏡,記『性』也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想象力比編劇還豐富。他們開始叫我,偶像啊,天梁啊,不再認為我是一個單純的歌手。你知道嗎,當你是歌手的時候,你努力唱歌覺得很踏實。但我沾上了偶像,明星,全能藝人這些之後,我最多也就是被叫“天梁”!“天梁”是什麼東西?天梁,天梁的,不是很娛樂嗎?”說完雙手一攤,臉上沾滿無奈。
“那我是你的第三個禮物嗎?”凝宣冷靜的說。
梁語天像被一股強大的氣流衝擊出去。身子順勢向後靠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傻丫頭,你知道,麥琪的第三個禮物,巴爾撒澤送給耶穌的是什麼嗎?”
“沒『藥』!”凝宣平靜吐出兩個字,像吃了幾顆櫻桃,把那個果核吐出來一樣正常。眼神甚至還逗留在那水晶杯裡鮮嫩的『插』花上。
梁語天一口酒差點兒沒噴出來。他笑了,笑得徹底,不帶任何含義,自然的胸腔起伏顫動發出的聲響。“那你知道為什麼,那一天,第一次錄歌的時候,我為什麼先錄你的歌?”
“讓我的缺點暴『露』無疑,然後等著帶我來吃這頓飯?”
這個妖精!梁語天在心裡暗暗罵到。他必須承認,這個女子天資聰穎。只是倔強和純良,讓她時不時的,冒傻泡。“那你找到你的缺點了嗎?”
“不敢想,現在那個歌,是我的死『穴』。想起來什麼都做不下去了。刺激太強烈,有後遺症!”她不敢太過抱怨,又難掩生氣,口氣淡淡的。
凝宣的確被那首歌折磨的夠嗆,但等過些時候,她就會懂,這些折磨是值得的,是被河水磨礪沖刷,淘洗沙礫留下的金子。可她現在不懂,她只體會到一顆頑石被冷水反覆刷洗的,刺骨寒冷和疼痛。
“你看看你自己,那麼倔,就是受了委屈受了傷害,也沒有唯唯諾諾,不是全都頂撞回來了?你就應該唱得瘋狂一點,力量感強一點啊!弄得跟十幾歲的小丫頭似的,什麼也不懂的哼哼唧唧。像貓叫一樣,多難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