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話讓他五雷轟頂。梁語天一把兒子摟進懷中。兩行淚水逃出眼眶,淚水哽住喉嚨,他仰起頭不住吸氣,像抑制住自己抽泣的聲音。梁語天把孩子越摟越緊,卻渾然不覺。兒子被箍得難受,叫了聲:爸爸……我喘不上氣來了……”
梁語天鬆開他,把蛋糕遞給他,“來,吃吧!太晚了,吃完去洗澡,該睡覺了!”
他和兒子一起躺在小床上,龐大的身體像一隻大熊被塞進嬰兒車,胳膊和腿都伸出在外。
他拍著兒子說:“辰辰……來……我們來唸三字經……媽媽教到哪兒了?”
“融四歲,能讓梨。”兒子欣喜而流利的回答。
梁語天翻了翻沒翻到,抬頭看著兒子說:“我們從頭讀。”
兒子稚嫩的童聲,朗朗的念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第7卷 v316
梁語天眼淚流了出來。美景當時要怎麼跟辰辰解釋這句話,“養不教,父之過……”
多少年來他的夜生活都是熱鬧熙攘的,不工作也不肯早回家,和一群人混在酒吧裡喝酒聊天,天擦亮了才帶著一夜的宿醉回去,也不管老婆睡沒睡著就往床上一栽,往她身上懶懶的一靠。帶著一身的風塵,滿嘴菸酒氣。美景從來都不嫌棄,無論睡多沉,總會醒過來從被子裡伸出手,『摸』索著握住他的手。順勢拽過來親一下,再起身推著他去洗澡,給他熱湯。以前的那種日子應該是活在夢裡的前世。太遙遠了。
深夜寂靜的書房,他習慣的泡好咖啡。從抽屜裡找出一支菸來想點燃,被一陣突然的電話鈴聲打『亂』,這個時間會有誰呢?美景不在,梁語天對電話鈴聲產生莫名的陰影。
“喂……”鈴聲沒有要停的意思,他恍惚接起來。
“喂,小天啊,休息了是嗎?”
“咳!”他清了清嗓子,想起剛才的一雙兒女,頭都大了,“還沒。”
“凝宣出事了!”行澈焦急的說。
“什麼事?”梁語天想,天大的事,他都不想再撥『亂』自己那顆疲憊不堪的心臟,讓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她在拍攝現場掉進湖裡,磕到湖裡的石頭上了。人在送醫院的路上就昏『迷』了,現在還沒醒。聽說是骨折和腦震『蕩』。具體的還沒打聽到太多!”
梁語天握著電話竟不知說什麼,靜默許久。
“小天?你在聽嗎?”
“啊!怎麼搞得這麼嚴重啊!你去看看她,看看她怎麼樣了再給我打電話!”
“她是騰飛的人,是我說見就見的嗎?你有點兒心理準備,她要是……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算是跟你提前報備了!”
梁語天緊緊閉眼深吸一口氣,沒有結果之前,他什麼都不想再想,真的。
“澈姐,我這裡是半夜,就算訂機票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你幫幫我,還有林翰,凝宣不是最聽你們兩個的話!”
“我知道,我就是剛聽見訊息太著急才給你打了電話。知道你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想辦法去看看她。”
“好,我等你電話!你隨時打過來!”伴著半涼的咖啡,煙的味道變得古怪難聞。也許是很久沒有抽真就不習慣了吧,他想。東西許久不用會漸漸不去觸碰,那人呢?
澈姐到醫院的時候,凝宣已經清醒。住院服裡穿著米黃『色』薄『毛』衫,臉『色』蒼白,眼裡無神。看樣子很虛弱。
凝宣看見行澈進來,大吃一驚,對助理們交代,“你們都出去吧!”
“澈姐,你怎麼來了?不是出國去了嗎?”
“恩,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就回來了!”
小澈做到她身邊,見她頭上纏著繃帶,腰被東西固定著不能動,手上打著點滴,“凝宣你怎麼傷成這樣?醫生怎麼說?”
“手術挺成功的,我掉進水裡的時候腰磕在了石頭的一角,傷到脊椎。別的沒什麼,就流了好多血,好嚇人!我現在就一陣陣的頭暈”凝宣笑盈盈的說。
“凝宣,你啊……!”行澈看她不知死活的樣子嘆氣。“沒事,姐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保證給你治好!你這麼年輕恢復起來很快的!”
“對了,你怎麼掉湖裡了?”
“我哪是掉下去的啊!是被推下去的!劇情需要!”凝宣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媽的!狗頭導演!張哲騰真是梁八蛋!喪盡天良!”行澈無法抑制怒火,破口大罵!
“噓!小點兒聲,讓記者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