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將魚接在手中。
“師兄…”陳禾嚇了一跳。
釋灃長髮散落,一襲紅衣,看著就不近煙火,這麼突兀的捧著一條死魚細看,景象實在怪異得違和。
修長的手指利落揭開魚鰓,又摸了摸魚腹、與腮邊殘餘的粘液。
“他從湖中逃了。”釋灃順手將死魚丟進湖中。
陳禾還在發愣。
“這魚久離水中,驟然來到湖底,這才死了。”釋灃冷聲說,“湖中怎會有魚離水,又怎會突兀來到深水中?”
必是趙微陽見四下無人,躍進湖中逃匿,連桶帶魚,一個沒落。
陳禾啞然,他聽釋灃說過當初跟著南鴻子游歷天下,師徒兩人什麼都做過,但他沒想到師兄還能從一條死魚身上看出這麼多。
豫州魔修們不用說,已經徹底傻眼了。
釋灃手上白色焰光一閃,木中火“消”去了魚腥與汙漬,釋灃皺眉:“還愣著做什麼,這座湖通往何處?”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找人打探的,沿著湖邊搜尋的,還有苦著臉跳進湖裡的。
沒多久,一個陷在湖泥裡的水桶就被撈了上來。
“回稟尊者,這湖連通著七條小河,還有一些溪流,佔地甚廣…”魔修們小心翼翼的看釋灃臉色。
“此人城府甚深,給自己留好了退路。”釋灃一聽就明白。
陳禾恨恨的捏起手指。
竟叫趙微陽在自己眼皮底下溜掉。
魔修精神一振,後面的話也沒那麼難開口了:“湖邊的村落,每條路,都有人在找,只是花的時間久點,必然可以將人抓住。”
陳禾冷哼一聲。
就憑這些人?當面遇到趙微陽,也會被糊弄過去!
沒有能幹,能用的屬下,真是愁死了。
“你跟隨他們去找。”釋灃吩咐陳禾。
“師兄?”
釋灃給了師弟一個寬慰的眼神,傳音道:“趙微陽不除,終成後患,但你也不要太過在意。他乃喪家之犬,暫時掀不起什麼波濤,何必令他成你心結。”
陳禾聞言點了點頭。
“去罷。”
釋灃等陳禾走後,臉上溫和神情全斂,簡直堪與湖水比寒意。
“爾等分一半人在湖邊尋覓,其餘人隨我下湖。”
“尊者?”眾魔修皆驚。
這也太看得起趙微陽了,區區一個元嬰修士,這樣天羅地網尚嫌不夠,還用得著釋灃親自去追?
“三月前,蠱王滕波與吞月尊者,就在一座小城中追丟了此人。”釋灃淡淡說。
眾人吶吶的說不出話來,能在兩位大乘期修士追蹤下逃逸,他們這天羅地網,大概在趙微陽眼裡滿是漏洞吧!
“無需多言,元嬰期以下不可入水,無論修為,不可單獨尋覓。”
釋灃見識到了趙微陽的能耐,自是不會讓屬下大意。
夜幕降臨,湖面波瀾不興。
陳禾一無所獲的回來,聽到釋灃下湖,頓時也要去追。
“陳公子等等,尊者去追了,怕有危險,不讓您去。”
“能有什麼危險?”陳禾反問。
化神期的修為拿到哪去都不算低。
“這…”魔修期期艾艾的說,“湖底發現了一條暗流,水道陰森,不知通往何處。”
陳禾一驚。
趙微陽這是早有準備!這湖底連暗流水道都有!陳禾可不相信趙微陽運氣好,恰好逃亡路上就有這麼條捷徑。
“該死!”
陳禾很少這麼失態,一則惱怒,二則發現看輕趙微陽,不但是離焰尊者的錯誤,如今的他也沒能避免。
“陳公子——”
眾人見勸不住陳禾,趕緊來攔,恰好這時釋灃回來了。
衣衫不溼,真元過處,湖水自然避開。倒是一起下湖的魔修,看上去有些狼狽,紛紛運功法蒸乾衣物。
“師兄,可見到趙微陽蹤跡?”陳禾急急追問。
釋灃示意眾人退下,輕輕嘆了一聲,搖頭。
“怎麼會?”陳禾不敢置信。
難道他還是低估了趙微陽,竟能從他師兄手下溜走?
“是水道狹窄,暗流錯綜複雜?”
“這條暗流通往沭陽江,距離出口半里水路外,就是淮左郡運河港口,那裡凡人眾多,貨船客船漁船都數不勝數。”
釋灃沒有繼續追下去,他清楚趙微陽已經成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