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有三昧真火,似通北玄秘法,我便知道,世上完完整整知曉這段過往的人,只剩下我了。”
離焰尊者冷聲道:“正好,除我之外,這事我不想再有人知道。”
陳禾見他殺意明顯,回頭看崔少辛,想到這人是聚合派掌門,心中也生出一股快意。
嚴格說來,崔少辛與釋灃沒有仇,但他早年坐視聚合派四大長老設計北玄派,要說崔少辛沒有打坐收漁翁之利,還不沾半點責任的算盤,陳禾是不相信的。
崔少辛只不過在虛無縹緲的寶藏之說,與他日後的前程裡,拋棄了前者。
——善意並不能證明一個人就是良善之輩。
“尊者動了殺念。”崔少辛不慌不忙。
冰川上的裂縫已經越來越大,僅有兩人所站之處,還是勉強支撐。
冰雪層層崩落,搖晃愈發劇烈,依靠真元穩固的冰層越來越廣,崔少辛當機立斷,抽身後退,霎時一場聲勢浩大的雪崩形成。
離焰尊者身形一閃,長弓已在手中。
茫茫大雪山,瞬時亮起兩道驚鴻,人影所至之地,山搖地動。
過了片刻,離焰尊者微微皺眉。
陳禾也十分驚愕,以他在記憶中所見,離焰尊者可以一箭破開小界碎片,與浣劍尊者不分勝負順利訛詐到了更多蜃珠,這聚合派掌門,論實力比離焰尊者還要差很多,怎麼能在暫落下風后,還能不以為意的堅持住?
“尊者,正道與魔修不同,只要修為到了一定境界,這天地靈氣,如臂指使。”崔少辛毫無急躁之意,一招一式,都險之又險的避開。
見離焰尊者不答,崔少辛也不惱,繼續在過招間隙裡自顧自的說話。
“只是通常這等境界的人,你看不到。”
“我已到了渡劫期。”
恰在此時,大雪山上空詭異的響起了隱約雷聲。
風雪太大,即使有烏雲也看不見,直到雷霆欲落,才被察覺。
離焰尊者手中一緩,重新打量崔少辛。
雷劫之時,如果有人在側,不管是相助還是搗亂,天雷都會解決這個無關的人。
離焰尊者眼中殺意更甚——難怪崔少辛不懼他說出真相後,自己會動手。
崔少辛知道離焰在想什麼,連忙擺擺手:“我多年修行,就是為了此刻,萬萬不會拿這事開玩笑。我亦可不現身,在門派內部渡劫,何必要來尋你?”
“聚合派當年追殺他的事,修真界幾乎人人知曉。”離焰尊者語氣輕蔑,“如今正魔兩道大戰,即使我屠盡聚合派,旁人又能說什麼?”
崔少辛不怒反笑,悠悠然的回答:“與我來說,就算你殺光吾門中人,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即將離開凡間,聚合派存亡與否,我不關心。”
陳禾吃驚,他想不到崔少辛會說出這番話。
記憶中的離焰尊者也有幾分驚疑,崔少辛的絕情之語,簡直與他們見過的人都不相同。
“明人不說暗話,我對尊者是直言,不需偽裝。”崔少辛帶著無所謂的神色攤開手,“在尊者手下,我雖不敵,可要想逃走,自是絕無問題。”
“……”
崔少辛笑了一聲,仰首望天:“尊者,天道可欺。”
離焰尊者冷視他。
“天道是死的,只要不蠢,因果就算不到自己身上。只要足夠執著,那份向道之心背後,到底是什麼,天道能看得分明?”
崔少辛驀然轉身,對離焰說:“這才是我真正想賣給尊者的人情!我初見尊者,就看出你必不甘於這方人間之地,與那些目光短淺的蠢貨不同。上古之時,魔修一樣可以飛昇,尊者有此遠志,我亦十分欽佩。”
天雷驟降。
離焰尊者抽身退開,還聽到崔少辛最後一句傳音:
“八千年前,北玄派贏了浩劫之戰,上界若還有南合宗,我必投身於此。衷心期望,與尊者上界相見。”
雷劫轟然而下。
離焰尊者站在遠處山峰,靜靜凝視天空的每一處變化,直到風雪驟停,天空出現了一道五彩霞光的間隙裂縫。
“天界。”離焰喃喃,眼中光華大盛。
片刻後一切終歸平靜,他摸著鬢角眉梢的三顆紅痣,冷哼:“天道可欺?我不需欺騙它,敢阻吾之所念,都將被我踏於腳下。”
離焰尊者拂袖而去,陳禾久久不能言。
接下來的記憶都是零星的,混亂的片段。
像是蜃珠損毀了,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