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跑腿的差事,真正不可告人的事情娘娘都是著落寧姓人去做的呀。”
我見嚇她也嚇得差不多,擺手讓她起來說話,她卻仍然是跪著,怎麼也不肯起來。
我放溫和了臉色道:“本公主不願攪入後宮的事務中去,這種事只當你沒說,本公主也沒聽見。”
她諾諾稱是。我又道:“最近你幫本公主留意著點宮裡,若有什麼古怪的人、古怪的事發生,或是你自覺得對本公主以及將軍府有用的訊息,便想辦法讓本公主知道。你既沒做過那傷天害理的事,若辦事果真利落,不愁沒有出頭之日。”
她呆了呆,一張老臉由悲轉喜,由喜轉成極至誠的忠懇,咚的一聲結結實實給我磕了個頭:“一切聽長公主吩咐。”
皇奶奶說得對,這一類人,最是薄情,卻也最好差使。
後宮的最是紛亂黑暗,難分真假。比如這麗妃,我見過她兩次,怎麼看都不似那些心機深沉的妃子,更何況毫無身份背景的女人,如何能在宮中立足。那些所謂麗妃恃寵而驕的話,很有可能是皇兄為了折磨皇嫂故意讓人放出來的。
我不願在這種是非之地多留,離開前警告張嬤嬤道:“你也莫將所有過責都推在皇后娘娘身上,她畢竟是本公主的皇嫂,我皇兄也曾對她一往情深,若是過兩天他厭倦了麗妃,又回心轉意了,你剛才那番話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我說這番話就是為了讓她知道,皇嫂失寵時,願意庇護她張嬤嬤的人就只有我;若是皇嫂東山再起,我也能輕易毀了她。她除了對我死心塌地,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張嬤嬤在宮裡行走多年,自然是一點就透,當下便服服帖帖地說了一番表忠心地話。提到將來時,她臉色漸漸黯淡下去:“陛下他……怕是不會回心轉意了。”
我奇道:“慕容安歌和我皇嫂的事,說實話無人手中有確鑿的證據,我皇兄也不過是根據宮中的流言和那日發生的情況得出自己的推論而已。況且娘娘如今還是你的主子,你不希望主子輝煌騰達,怎麼倒反說出這樣的喪氣話來?”
她見我狐疑的目光掃來,吞吞吐吐地道:“娘娘她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沒法和那麗妃爭寵,公主見了娘娘就知道了。”
我想起昨日皇嫂大鬧將軍府時異常的舉動,心下吃了一驚,忙問:“她現在何處?”
張嬤嬤吞了一口口水,往一個方向一指:“往荷花池去了。”又怯怯地問我,“公主可要老奴陪去?”
她現在雖還在皇嫂宮裡,但也算是半個我的人,我不想讓她難做,搖了搖手說了聲“不必了”,便示意凝香和我同去。臨去時眼角餘光瞧見張嬤嬤明顯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去荷花池見皇嫂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離荷花池很遠就望見皇嫂的身影,只在頭頂綰了個簡單的髻,長髮披到腰際,這和以往喜歡打扮得一絲不苟的她大相徑庭。站在她身後的似乎是小倩,目光遠眺,不知在想什麼心事。
我停下腳步猶豫不前,每一次來這個地方總是遇到不好的事,乃至我心裡生出陰影,每每入宮路過這裡,寧可繞道也不願見到那方霧氣迷離的池水,還有那座在我看來是慘白冰冷的白玉亭。
皇嫂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往我們這邊望過來,朝我微微一笑,還招了招手。瞧她這模樣,並不似失了神智,反倒比往日更嫵媚動人些。她長得本就美極,又攻於心計,倘若好好收拾佈置一番,贏回皇兄的寵愛也不是不可能。
走到她近前,她上下仔細瞧了瞧我,便拉住我的手面對面和她一起坐下。平日裡她雖然總表示出對我的關懷,但那都是假裝出來的,那些關心的話流於表面,讓人心生厭惡。她從未象今天這樣做過如此親密的動作,尤其是凝視我的眼神,真好象看著親妹妹一般。
我坐立不安,她低頭哂笑道:“平陽竟這般討厭我麼?”
昨天剛和我大吵一架,今日卻遺憾失落地問我是不是討厭她,這讓我很不適應。她這般做作定有目的,八成是想先拉攏我這個小姑,再想方設法謀回皇兄的歡心。
“我沒有親妹妹,你算是我最親的妹妹了。”她低頭幽幽地道。
我吸了一口氣,打斷她道:“皇嫂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她詫異地抬眼看住我,喃喃地道:“我有什麼話?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呀。我沒有親妹妹,我的兄弟姐妹幾乎都被你皇兄平定寧氏之亂時殺光了。”
我吃了一驚,皇兄六年前平定寧氏之亂的事以寧氏家族投降告終,皇嫂就是那時候被自己的兄長,也就是現在的寧國舅,送給皇兄作為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