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至少,那場慘烈的戰役中,寧無庸沒有盡力營救。

我偷偷向走在前面的明軒瞧去,此時的他面色冷峻令人心生寒意。池州,為他留下太多回憶,激烈的,榮耀的,但更多的是沉重和悲傷。他最後一個兄長戰死在這裡,他的將領他的兵,他的朋友,他的生死之交,有多少戰死在這裡找不回屍骨……就這樣被皇兄一紙聖旨一筆勾銷,鎮國將軍被釋了兵權召回京城襄城,大周、東阾進入短暫的停戰期,被重創的東阾得以休養生息。

我的心漸漸抽緊。他在復仇!誅殺寧無庸,是他在看出慕容安歌的路線和計劃後,早在那時就已經安排好的預謀。

這一刻,我開始瞭解皇兄的驚恐。朝堂上,那個微微諾諾彬彬有禮的駱明軒不是真正的明軒,剛才一箭射殺寧無庸時的那個強橫、跋扈、勢無可擋的明軒才是真正的駱明軒。任誰,如果擁有這樣一員悍將,如果無法駕馭,那麼就應該堅決誅殺。

我打了一個寒戰,慌忙抱起沉睡中的朵兒,企圖用她的體溫來溫暖冰涼的心口。我該怎樣安排這個小東西,她不該屬於這裡,不該屬於鮮血淋漓的戰場,不該屬於冰冷無情的皇族。

“公主在想什麼?”

出了池州城門的慕容安歌顯得很輕鬆,託著下巴問我。此時已可隱約見到東阾的城牆,和城門外黑壓壓的東阾軍。他果然早有準備。此時我們的隊形已改成馬車在前,明軒、龐一鳴押著項善音跟在其後,最後是李濤的兩千守軍壓陣。

“你我即將分別,公主沒有什麼臨別贈言麼?”

我詫然看住他,這個人,怎麼可以厚臉皮到如此呢。

“有。”我在桌上寫,“認真娶個正妃。”

慕容安歌瞧著桌上的字跡愣了片刻,低頭啞然失笑。

“原來公主也可以這樣風趣。”他抬頭看著我,表情嚴肅,眼睛裡卻全是戲謔,“會的,如果這場戰爭結束後你我都還活著。”

雖然瞭解他話裡的輕侮,我卻沒作出什麼反應。

活著……無論是前後周圍的這些人還是對面遠處那些東阾軍,能活到這場戰役結束的寥寥無幾。而我,也許根本活不過今天。兩軍已準備就緒,很難說人質交換後會不會爆發出一場激戰。

目光轉向朵兒的剎那,不知是眼花還是怎麼,餘光裡竟捕捉到慕容安歌眼神中的一絲沉重。很輕微的變化,但在他一向不曾正經過的眼眸裡卻很少見。

我的臉貼向朵兒的臉,希望這小東西就這樣一直睡著,不要見到那樣的場面,不要聽到那樣的聲音,我情願她在對這個世界絕望前和我一起灰飛煙滅。

明軒和慕容安歌的協議很嚴謹,大周軍停在距離東阾軍兩倍弓箭射程的地方,這樣可以保證雙方在兩軍中間交換人質時,兩軍中沒有人有條件用放冷箭的方式來干擾。

由於慕容安歌這邊加他本人總共是五十二人,明軒也派出了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五十二人。除了他自己,另外的五十一人都是駱家好手,但沒有龐一鳴,因為慕容安歌堅稱他的五十二中只他一員高階將領,那麼明軒的陣營中自然也只能有一員高階將領。

另外,因明軒騎馬,慕容安歌也要了一匹馬。項善音已被弄醒,依舊和明軒兩人一騎。果然是被精心訓練過的細作,醒來時見到這樣的陣仗,雖然臉色蒼白但已是相當鎮定。慕容安歌依舊在馬車上監視著我,同時倚在視窗觀察明軒的動靜。

當雙方行到約定地點時,慕容安歌走出馬車,換做騎馬。我特別留意項善音的反應,果然見她的目光從慕容安歌現身起就一直鎖定在他身上。她顯然是在極力剋制,卻也無法掩蓋興奮、哀傷、百感糾結的心情。

兩隊人馬在慕容安歌和明軒互相點頭後自中間向兩邊散開,兩邊的人都是一邊行走一邊回頭留意對方的動靜,只要對方稍有商定之外的舉動,己方就會作出事先商量好的對策。如果這樣,這場交換就算失敗,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因此兩方人馬都是十分謹慎沉穩。

雙方速度完全一致的移動在商定好的距離上一起停下,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因為馬車外的慕容安歌已向我伸出手,示意我下車。

對面明軒也下了馬。項善音和我不同,她是真正跟著其父上過殺場的,一抬腿便從馬上輕盈利落地跳下,站在明軒身邊不象是人質,倒有幾分夫妻相。而我,因為藥性沒有完全消失,一手抱著朵兒,一手扶著慕容安歌,虛弱地在站在馬車前。

“哎喲,這項善音模樣身段還真是不錯,不能做側妃可惜了,不如就做個侍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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