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這樣一來,原本由寧氏一族掌握的大周最精銳的軍隊,又回到了軒轅皇族的掌握中。
寧國舅此來必定和寧勝有關,他既然主動來了,就說明他已在害怕。我故意將他晾在一邊,嚇他一嚇,他應該會聽話一陣子。此人是真正的色厲內荏,把自己的命看得最為重要。皇兄在寧氏封地上大開殺戒時,他竟殺了自己的妹夫,用族人的血和自己妹妹的身體換取自己的苟活。
我已經可以想象,寧國舅聽完大太監傳話後臉色是如何蒼白,轉身回府時步伐是如何虛弱而沉重。我滿意地將許相當著我的面寫好的奏摺揣入懷中,站起身走回書房。
至書房門口時,房門依然緊閉。我故意停下,輕咳了兩聲,裡邊立刻傳來似乎是硯臺、水洗打翻在地的聲音。我無奈地笑了笑,裡邊那兩人都是練武出身,性格難免豪放,不想竟性急如此。可憐了我那方五百年易水古硯,不知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再覓到一方相似的。
我並未入內,以免尷尬,只在門外說了句:“備輦,去見一見鎮國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終結篇 … 隻影向誰去(三)
見到明軒時,他背對牢房鐵欄,似乎在凝望牢房上方的一扇小窗。雖然明知李超不會對他動真正的大刑,但他背後衣衫上的道道血痕仍叫人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聽到獄卒向我行禮的聲音,他的脊背微微一動,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在刻意壓抑著什麼。
看住他的背影時,我心中居然可以做到無波無瀾,無愛無恨。或許我已將另一個自己留在了公主府堆成山的奏摺後,站在這裡的只是軒轅皇族的繼承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我行了君臣之禮,膝頭隔著衣衫敲擊在牢房地面上時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本是桀驁不馴之人,越是危急時分這種本質越是顯現,此刻他順服的行為不象是一貫的作風。
他抬眼瞧我時,有一股熱切的火焰在眼眸間一掠而過,須臾又歸於平靜。這眼神雖然短暫,卻也不象是他一貫清冷的眼神。
今日的他不同往常,不知他是否也覺得今日的我亦不同往常,我們似乎已經歷了從熟悉到陌生,又到熟悉,到現在又趨於陌生。
“我給將軍帶來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他笑了笑,打斷我道:“好訊息是家寶沒死,壞訊息是我目前還不能見他,我猜的可對?”
我聽聞他一向料事如神,倒也沒有太吃驚,只是奇怪他是如何猜到的。既然猜到,為何神情還能這般平靜自若。
他不等我發問已回答了我的疑惑:“你去宮中的當晚凌大夫便來過,他看出家寶未死,只是服用了特殊的藥物,將生命跡象減弱到讓人不易察覺的程度。說來,常齊公主確是個天才。你那裡有沒有她的遺物?和藥理有關的東西可否賞賜給凌大夫,以便他研製那些失傳的藥物?”
我點頭:“這個沒有問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毒這一物,於為善者之手也能救人。”想了想又道,“目前暫時不能讓你見家寶,此事實在抱歉。”
他搖頭:“在其位謀其事,你不必抱歉。家寶和駱家族人是我的軟肋,若不將他們作為人質軟禁在襄城,朝中那些大臣們又怎能放心。”
我眉梢一跳,雖然來此地之前,對於他主動求見的目的已經明瞭,但此刻聽他這般說,他不但已猜到了我和許相的計劃,連計劃中的部分細節也瞭如指掌,或許某些細節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提議。
他接著道:“家寶和駱家族人在你手中倒反安全些。”
我仔細審視他的雙眸,遲疑地問道:“你可知……家寶的真實身份?”
他稍稍一愣,隨後大方一笑:“我一直當家寶是我駱家後人,公主即將君臨天下,一切儘管憑良心做事。”
除非迫不得已,他不願我公開家寶的身份,依然把家寶當做駱家人,這一點倒是與我的想法一致。
這時他稍稍前傾上身,目光灼灼地問道:“公主因何不問有關兵變之事?”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自懷中掏出五卷加急文書:“這是今早收到的五份緊急文書,一份是池州告急,其餘幾份是包括平南王在內請求撤回池州援軍的加急文書。大周將領們已失去鬥志,只求自保。我不關心兵變的事,池州若是失守,無須任何人兵變,大周已成一盤散沙,覆滅在即。
“我不是皇兄和太皇太后,我不認為自己代表了大周,我和將軍你一樣,只不過負有守護大周、守護百姓的職責。大周若在,我即便苟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