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乾咳了一聲,搓著臉頰問道:“我臉上有什麼古怪麼?”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是在想,你曾說過,如果平南全力出兵,則明軒定能收復所有被東阾攻佔的城池。但若主將不是明軒呢?有擊退東阾的把握嗎?”
他愕然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大周的主將非明軒莫屬,如此重要的戰役怎能沒有明軒?”
我移開目光:“只是想對平南軍的戰鬥力有所瞭解。”
他認真想了片刻,很有把握地道:“如果我父願意全力出兵,大周有龐一鳴、許遣之、李濤足以守住大周邊界。如果是明軒帶兵的話,不止收復失地,只怕會趁勢打到東阾的領地上去了。”
我心裡逐漸抽緊,果然,如果有平南全力相助,大周沒有明軒也是行的。明軒多半知道這個道理。
三日後再次收到池州文書時,明軒的摺子上只有“安好”兩字,其餘什麼都沒有,倒另有一封給我的信。我還未來得及拆開,史清已刷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幾步踏到我跟前將戰報扔在桌上。
他陰沉著臉道:“慕容家族內部的爭鬥仍未停息,有密報說定遠侯慕容宣突然病危,長嫡子慕容餘正在醞釀軍中譁變,計劃從慕容安歌奪回兵權。”
“這很好啊。”我訝然道,“慕容宣病危恐怕另有隱情,慕容餘果然人如其名,這個時候和自家兄弟爭奪兵權,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此事對大周有利,你又為何這般生氣?”
他接著道:“戰報中還說,明軒已擬定下一次作戰計劃,一旦東阾軍中發生異變,他便要親自率軍突襲,目標直取中軍大帳。”
我手中的信封抖了抖,從未試過一個薄薄的信封也拆得這般艱難。
“請公主速速下旨,勒令他立即停止這種瘋狂行動!”
我並沒有立刻回應他的請求,因為抽出信紙看到上面一串字跡的剎那,我整個人便已僵住。
這是一封請求和離的信,明軒以罪臣之名請求與我和離。
他在信上說,他知我嫁與他是因先皇賜婚,並非本意。婚後他與我聚少離多,而他在我面前的言行也多有不敬。後來蒙我不棄,不但不加之罪,反而予以信任,令他出戰池州。但如今戰事失利,多名大周將領戰死,他自知罪孽深重,愧對我的信任。
他自認已違背為夫之道,又愧對大周,乃是大周罪臣,即便我與他受先皇賜婚,此時和離已不算抗旨。他懇請我許他以罪臣之身,繼續在邊界與東阾作戰,戴罪立功,洗刷曾經的罪孽與恥辱。
我盯著“戴罪立功”四個字,看著它們似乎漸漸變成紅色。
“現在即便下旨,也阻止不了他了。”我將那封信疊好揣入懷中,與那一疊寫著“安好”的紙箋放在一起。
史清此時情緒激動,未留意到我的異常,決然道:“對!單單下旨已無用,須速速派人前往池州,趕在他出兵之前阻止他!”
這時一名傳話太監匆匆趕來,躬身在門外低聲道:“許遣之求見公主,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
我立時從書桌後走出來,一邊問道:“人在何處?”
“現在側廳候著。”
我轉頭對史清道:“就依你的意思,先擬一道旨意讓將軍立即停止進攻,回頭再商討派誰趕赴池州傳旨的事。”
史清二話不說,執筆便寫。我則隨傳話太監趕到側廳,許遣之果然面色蒼白等在那裡,見到我時來不及行禮便將一封箋遞到我手裡。
從池州到襄城,普通軍報傳遞在路上大約三日不到的時間,若以大周最快的流星馬交替傳書,二日內便可到達。
三日前我對許遣之下達了密旨,因為密旨內容簡單,他當時便飛鴿傳書通知李濤。密旨傳到李濤那裡需一日,若李濤當時覺得情況緊急即刻派流星馬傳書,那麼傳到我手裡算起來正好是今日。
再看許遣之蒼白的臉色和緊繃的唇線,我立時覺得手中這份密箋如有千斤。急急開啟,只掃了幾眼便已手心冰涼,抬眼朝許遣之望去時,他也是雙眉緊鎖目光慘然,看來已知道密箋中的內容。
“送信的是李濤心腹,李濤怕信裡說得不夠明白,又讓心腹對我詳細解釋了一遍,讓末將務必對公主再複述一次。
“大約半月前,也就是慕容安歌二十萬大軍壓境、連勝幾戰後,有一名副職監軍曾找過將軍密談。密談的內容除了副職監軍和將軍本人,無人知曉。但那監軍走後,將軍曾走上池州城頭,眼望東阾大軍方向獨站了大半夜。
“當晚大雪綿綿,李濤曾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