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反轉的餘地,只能被保護著像似溜騾子似的,到處拉著去被表彰,去講訴自己的事蹟。
他是來賺大錢的,是來做商人的,怎麼成了抗寇小英雄了呢?
其實駱懷遠心裡也有暗爽,尤其在他的事蹟被廣為流傳之後,所到之處,人人都用那種敬仰的眼神看他。
要說不爽,肯定是瞎話。
甚至之後,聽到一句也廣為流傳的話,他除了囧囧的,已經不能有其他反應。
就是那句‘草,抄東西上啊’,‘抄東西幹他丫的’。甚至到了之後,發展成市井打架鬥毆,開場白俱是如此。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
這場風波,持續了大半載方歇。
這個時候,陳雲抗寇小英雄已經憑能自己力量見到福建都司的謝都指揮使了。駱懷遠這才拿出懷裡的信,遞給謝都指揮使。
就是他家小王妃臨走時塞給他的那封。
謝都指揮使看了以後很愕然,沒想到老公爺的子侄輩怎麼就成了當地有名的抗寇小英雄。駱懷遠摸著鼻子,十分尷尬的將自己經歷講訴出來,他如今要求就只有一個,能不能不繼續溜騾子了。
謝指揮使大笑,拍著駱懷遠肩膀說交給他。
☆、第79章
既然是老公爺子侄輩的,也算是自己的晚輩了。
謝指揮使謝懋將駱懷遠一行人帶回自己的府上,盛情招待了一番。
駱懷遠自然不知謝懋想的是什麼,可謝懋能作為福建都司的都指揮使,自然知道許多外界不知曉的東西。
他這一派雖表面上未曾附庸任何人,但實質上卻是鎮國公一脈的。如今朝堂之上正為了開海禁之事吵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公爺突然來了個子侄輩,就容不得他多想。
一個是老狐狸,一個是小狐狸,看似表面相處甚歡,實質上下面不知展開了多少次交鋒。
都想去套彼此的話,到最後誰也沒套住誰。
駱懷遠在謝懋府邸住了三日,連著三日謝懋都忙裡偷閒親自設宴款待於他。這在內裡看,是大小狐狸交鋒對陣,在外人來看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對於下面突然冒出來一個什麼抗寇小英雄,造了這麼大的勢,大家也都心裡有所思量。莫不是這一切謝指揮使主導的?為的就是給後輩造勢?
按下不提。
謝懋與駱懷遠打交道幾日,也明白這小輩是個滴水不漏的,看似年紀很小,實則心思很縝密。
最終,他吐露出一道機密,說沈玄馬上就要來福建了,任水師總兵一職。
換著上輩子,駱懷遠自然不會去記沈玄是誰,可這輩子只要有關小王妃的事,他一概弄清楚牢記於心。此時聽聞謝懋提到沈玄,那麼必然不會是其他沈玄,就是那一位了。
鎮國公的嫡長孫,沈棟的長子,沈家唯一一個沒有走家中祖輩老路,而是跑出去從了水軍。要知道如今大熙還是以陸戰軍為主的,雖有水軍,但早年水師的輝煌早已在近百年的禁海中慢慢黯淡下來。並且水陸不是一家,哪怕鎮國公任著五軍都督府的左都督一職,沈玄也幾乎借不上什麼力。
駱懷遠上輩子就對沈玄這人聞名已久,因為到了最後,鎮國公府一系受打壓沒落,晉帝卻一直沒敢動沈家,就是因為沈家有個沈玄。
彼時沈玄已是福建水師提督,解除海禁之後,大熙有一半財政收入是指著海上貿易的,沈玄在福建水師經營已久,護持著整個大熙海域,晉帝又怎麼敢斷了這處臂膀。
承前啟後,駱懷遠此時不得不為鎮國公的老謀深算點個贊字。
看來鎮國公早就為沈家找好退路,要不然怎麼會有沈玄離家投身水軍,之後藉著開海禁之事,威震大熙整個海域。東方不亮西方亮,總有一處是朝廷乃至聖上必須靠著沈家的。
謝懋既然把此事點了出來,那不用懷疑,必然是鎮國公心腹之人。那他為什麼要試探他呢?是不是認為他此次前來擔負著什麼重任?
駱懷遠一直用著陳雲的化名,所以謝懋是不知曉他真正的身份。
各種念頭在腦海裡轉過,駱懷遠微微一笑:“謝世伯不要多想,其實小侄這次來並無有其他事情,如果要說有,也是有的。”
謝懋不動神色,問道:“什麼?”
駱懷遠臉上露出了一點不好意思,吶吶道:“呃,那啥,小侄估摸著這次開海禁大抵是能成的,所以先來試試水,看能不能賺個老婆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