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素凱所在的地方。
他曾經在騰衝與和順待過很長時間,如今又來了瑞麗,看著那條瑞麗江,葉瀾想著素凱是否曾經在這裡也像她一樣駐足停留過?
瑞麗不同於芒市,山壩間、村寨裡乃至道路兩旁都種滿了榕樹,或獨樹成林或者相連成片,許是這裡最大的特色了。
她在素凱口中聽說過這個地方,也聽年柏彥曾經提及過這裡。
精石是以鑽石為主,從原料的採集到獨立設計出貨,都有固定的渠道。鑽石為主要首飾,在鑲嵌工藝上卻不能只以鑽石獨立成品,其中還要涉及很多輔助物料,如金、如銀、如寶石、如珍珠,而年柏彥提及瑞麗,是因為這裡盛行翡翠交易。
賭石是瑞麗的文化,源遠流長,正所謂“一刀生一刀死,一刀窮一刀富”說的就是這裡。
因為年柏彥對所有采集的物料都要求嚴苛,他為了蒐集最好的翡翠,聽說也親自來過瑞麗,那麼自然而然地他也經歷過賭石。
翡翠不同於其他玉石,在開採過程中它是以毛石的形態呈現大家眼前,想要知道毛石內在的質量只能切開見光才能確定。這對買賣雙方而言是智慧與經驗的博弈,是膽識與判斷的突顯。
她聽說,早年的時候,年柏彥的確在這裡賭石成功,一刀切下時毛石內翡翠質量極佳,他將翡翠用在了鑽石項鍊的設計上,那條項鍊才得以高價售賣,成功地推進了精石在內地的市場。
當然,她對賭石沒什麼興趣,對那些價值連城的翡翠不動什麼心思,她只想在這座城市,在素凱最後告訴她的地方找到他。
她能感覺的到他就在瑞麗,在這個越南姑娘偷偷入境賺錢的邊陲城鎮。
正值村寨炊煙時,是柴火的香,入鼻清淡。
有孩童在她身邊跑過,嘴裡嚷嚷著她完全聽不懂的話,對她這個外地人絲毫不好奇,也難怪,這種邊境小鎮不乏有外地人。
石子路在她腳下踩得咯吱咯吱地響,幸好穿的是平底鞋,否則像平時在公司似的西裙高跟鞋的非累死不可。
遠離人群的時候,她的餘光掃過了一輛車。
那輛車始終跟著她,如同幽靈一般。
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那輛車也放緩了速度。
葉瀾的心哆嗦了兩下,泛起不詳的預感來,緊跟著加快了腳步。
她聽到車輪壓在石子上的聲音,刺耳非常。
於是,她乾脆改成了跑。
後面的車,卻加足了馬力,衝著她開了過來。
直到,在她面前猛地停住。
“啊——”葉淵嚇得一聲驚叫,驚魂未定地看著那輛車。
腳跟一扭,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很快地,車門開啟,從裡面跳出幾個人來,各個面無表情地衝著她走過來。
她瞪大了雙眼,驚叫著,拼命想要站起來逃跑。
奈何幾個男人上前一把揪住了她,像是老鷹捉小雞似的輕輕鬆鬆將她帶上了車。
葉瀾歇斯底里的叫聲被猛地關上的車門切斷。
車開走了。
只留下了她的一隻鞋,孤零零地躺在了石子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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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晨光擠出來的時候有一些艱難,就像是新生的嬰兒,努力地來迎接著全新的一天。
只可惜,素葉沒了這個福分。
所以,她只能仰頭看著落地窗外,靜靜凝視著剛從天際冒出還不明亮的陽光。
她剛有了意識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已經死了。
否則周圍怎麼是通體的白色?
有泉水輕輕流淌的聲音,很微弱地在她耳畔盤旋,呼吸之中有淡淡皮革和松香木的味道,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她的喉嚨很痛。
下意識伸手去碰,頸部的一圈火辣辣地疼。
她想起昏迷之前最後的一幕,年柏彥冰冷地掐住她的脖子,眼眸裡的憤怒幾乎要將她挫骨揚灰,她深信著,他的確是想殺了她!
後來,等房門被推開時,紀東巖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時,她才想起在杭州病房裡聽到的那聲怒吼就是來源於紀東巖。
他說,這是他的家。
她現在已經回了北京。
素葉無法記得紀東巖是怎麼把自己帶回的北京,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帶著她擺脫的年柏彥,她墜入了無邊的黑暗,等她再醒的時候就已經置身於這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