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白色設計的房子裡。
她沒有來過紀東巖的家,從不知道原來他的家乾淨得嚇人。
棕櫚泉,無數次她經過長虹橋都能看見的高檔國際公寓,靠北挨著郡王府,靠南臨著紅領巾公園,卻從未想過紀東巖會住在這裡,離年柏彥在三里屯的房子並不算太遠。
她依偎在窗前,腿上放著葉鶴峰留下的日記,目光呆滯地看著花園美景。清晨的陽光喜人,她卻感受到了蒼涼。
冬日的陽光,再溫暖也是薄涼的啊。
有敲門聲。
她沒動靜。
開門聲很輕,然後,有腳步聲過來。
一切都太過安靜了。
所以,她很想跟身後的男人說,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湊熱鬧了,因為你的家太安靜。
可是,聲音像是黏在嗓子眼裡似的,一句倒不出來。
“吃點東西吧。”紀東巖的聲音很溫和。
素葉不餓,一點都感覺不到餓,她只想回家,想離開這裡,可是,她要往哪兒走?
見她一動不動的,紀東巖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跟她一起看著窗外的晨光。良久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臉上,抬手,將她額前的髮絲輕輕別於耳後,輕聲道,“醫生建議你要多休息,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紀東巖於心不忍了,長臂一伸,將她輕輕圈在懷裡。
晨光闖了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疊在一起。
過了能有十幾分鐘的光景,素葉才開口,聲音乾澀,“送我回舅舅家吧,我已經沒事了。”紀東巖做事周全,聽說在回京的途中就給舅舅一家打了電話。
要是按照在醫院裡的身體狀況,她打死都不會回舅舅那兒,她喜歡跟人分享快樂,但從不習慣跟人分享痛苦,從母親離世後她就明白,痛苦這種事能越少人承受就越好,何必拉著別人一同悲傷?
紀東巖聞言後一口否決,“不行,你現在走我不放心。”
“我真的沒事。”她輕聲強調。
紀東巖依舊不同意。
“那麼,你總要上班吧?”
紀東巖看著她輕輕笑了笑,“我現在正跟年柏彥打持久戰,這個瘋子。”
素葉的心咯噔一下。
“小葉。”紀東巖放開她,伸手輕輕箍住了她的雙肩,目光柔和憐惜,“就算你多麼不想連累我都已經晚了,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住在我這兒,等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再走我不攔你。”
他的眼裡是她頸部上還殘留的淤青,駭人的痕跡,不難看出年柏彥當時的憤怒,他不敢想象如果當時再多晚一分鐘趕來的話素葉會不會真的被他掐死,當他闖進房間的時候,誤以為是見到了個惡魔,年柏彥的那雙眼冰冷得嚇人,而素葉在他的手指間宛若一朵即將凋零的殘花,無聲無息的,沒了知覺。
當時是年柏宵通知他的,年柏宵像是預感到會出事似的趕緊給他打了個電話,通知他說,年柏彥趕往了杭州。
在杭州,他要是想找到素葉困難了點,但想打聽到年柏彥的下落那就易如反掌了。
只是,他還是來晚了。
他壓根想象不到年柏彥會差點掐死素葉。
當時醫生和護士來了一大群,那個被年柏彥嚇得落荒而逃的護士甚至還報了警,警方也趕到了現場。當素葉軟綿綿地失去了意識,昏倒在他懷裡時,警方帶走了年柏彥。
他永遠記得,年柏彥臨離開時看著他的眼神,鋒利的眸光像是刀子似的,恨不得直插他的心臟。
年柏彥被警方帶回警局問話,紀東巖清楚知道憑藉年柏彥的人脈很快就能從警局裡出來,他簡單地詢問了醫生,也大致瞭解了情況,便帶著素葉趕緊離開了杭州。
回到北京的素葉,身體狀況極差,她昏昏睡睡個不停,然後又是高燒不退又是說胡話流淚,他便請了家庭醫生,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24小時照看。
素葉再遲鈍也能聽出紀東巖的畫外音,她看著他,“年柏彥對你做了什麼?”
“沒事,他只是不服氣我把你帶走吧。”紀東巖輕描淡寫。
真實情況是,當年柏彥回京那晚,便主動狙擊了紀氏股價,在股票市場上發了一次狠招,他只顧著照看素葉,卻忘了盛怒之下的年柏彥會做出攻擊性的舉動,攻擊來得猝不及防,也是讓紀東巖始料未及的。
他從沒見過年柏彥這麼失去理智過,利用商場這個戰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