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了,漸漸地,眸底深處沁出徹骨的寒涼來,亦如外面的雨夜。
曾經何時,他是那麼相信她眼裡的深情,只會含情脈脈地與他注視,每每她的眼嬌滴滴地投到他身上時,他的心都會化了。
他一直認為,她的眼美得令他窒息,從未想過有一天她的眼也充滿了厭惡和憤怒。
這種憤怒,勝過她每一句的惡言相向。
“關了你一個月火氣還這麼大,素葉,你這性子還真要命。”他揚唇,可笑一絲都沒融入眼中,僅用一隻手鉗住她的兩個手腕,騰出一手慢悠悠地扯開領帶。
“你知道嗎,森林裡的鹿剛開始並不知道自己處於食物鏈的最底層,它便肆無忌憚地在能幾口吃掉它的獅子前耀武揚威,後來,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再後來,鹿的每一代都記住了自己能惹得了誰惹得不了誰。人也一樣,總得長點記性才能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素葉,你我來日方長,今晚上,我先讓你知道就算你再憤怒也得給我和顏悅色,連憤怒都控制不住的人,總要給點小小的教訓才能記住。”
素葉心口一涼,“年柏彥,你要幹什麼?”
年柏彥卻沒再回答,直截了當地把自己的領帶捆在了她的兩隻手腕上,昂貴的領帶被徹底做成了繩子的用途,狠狠一用力,將她兩隻手腕箍了個瓷實。
素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所以拼盡全力掙扎。
奈何,她還是被他大手一抓,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扯住,伸手推開了窗子旁邊的落地門。
外面是個巨大的弧形露臺,如果平時來這度假,閒情雅緻之下從這個方位望出去是極好的視野,穿過鬱鬱蔥蔥就能看見一望無際的瓦藍色海洋,如果是盛夏的午後,將這扇門完全敞開,靠著背椅,研磨一杯經典的意式咖啡,呼吸著咖啡豆的醇香,悠哉地傾聽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偶爾還會有海鷗經過,低飛於海面之上時遠遠傳來的聲音,這種生活才叫做天上人間。
但跟今晚無關。
正值冰冷的雨夜,甚至說已經由雨點轉成冰雹,落地門一敞開時,足足六米多高的黑色紗幔被呼地一聲吹開,高高揚起,隨著夜雨的風肆意地在空中飄散,這一幕極為壯觀。
年柏彥竟然將她一把推了出去。
素葉的腳一扭,驚叫一聲摔在了露臺鋪就的鵝卵石上,這裡的鵝卵石每一顆的大小、顏色甚至是形狀都差不出太多來,只為了美觀,可想而知這裡的每一處細節都匠心獨到。
可苦了素葉的膝蓋,因為這裡很少有人來,所以鵝卵石並沒有得到太多的踩踏,沒有變得太過圓滑,再加上鵝卵石上被砸落了很多的冰雹,當她摔倒在地時,膝蓋火辣辣地疼。
年柏彥上前一把將她揪起,另一頭領帶直接系在了露臺的邊沿,如此一來,就杜絕了她有可能跳下露臺逃跑的可能。
素葉被固定在了露臺上,一身白色睡裙的她披頭散髮著,看著就像即將要被行刑的女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