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明白,便怔住了。
一絲類似溫暖又疼痛的東西將她團團圍住,她,竟不捨得抽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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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凱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素葉正在賴床,電話裡素凱的聲音極為嚴肅,“姐,有個叫巴納的比利時人,是不是你的客戶?”
素葉正睡得迷迷糊糊,也沒多想,含糊地“嗯”了一聲。
“前幾天你擔心的肢解案發生了,你的客戶就在現場。”素凱的嗓音猶若秋雨般寒涼。
素葉“蹭”地一聲從床上坐起,長髮順勢披散下來。
根據素凱給出的地址,素葉開著吉普一路向西狂奔,在歷經了近三個小時的車程後終於在門頭溝的山腳處發現了幾輛警車。
正逢下雨,薄薄的雨霧像是扯不斷的紗幔,等素葉千辛萬苦將車子開到山腳下時才發現,這裡有一幢看似不錯的別墅,只是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了,別墅門外架起了雨棚,應該是為了保護案發現場。
柏愕嘴此見。見這一幕,素葉心裡有數了,怕是雨棚的位置就是案發第一現場。
有認出素葉的警官,叫了素凱出來後便帶著一同進了別墅。
“巴納在哪兒?”來不及環顧周遭的環境,素葉進門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素凱看樣子是幾天沒睡了,眼睛敖紅,卻還精神奕奕的,“他在屍體旁,我們怎麼拉他他都不走,沒辦法只能把你叫來。”
“帶我去找他。”
“哎姐——”素凱趕忙拉住了她,“我過去通知巴納你來了,你還是不要去那邊了。”
素葉瞪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他是我的病人!別廢話,趕緊帶路。”
素凱沒轍,只好照辦。
事實上,親眼看見具血淋漓的屍體被分割成好幾塊的感覺糟透了!而巴納一臉木訥地跪在肢解的屍體旁一動不動的一幕,更令人不寒而慄。
就在她剛剛路過的那個雨棚。
雨水開始逐漸浸溼雨棚旁邊的草地,雨棚內是刺鼻的腐肉的味道,伴著雨腥味更是令人作嘔。巴納跪在警戒線外,看著線內的法醫和調查員在忙碌取證,乾裂的唇在劇烈顫抖。素葉走上前,看著前方一團團從泥土裡挖出來的腐肉,強忍著想吐的慾望,冷靜地對巴納說,“跟你夢境中的一模一樣嗎?”
她的聲音像是從天而降的救贖之音,巴納驀地轉身,看見是素葉後發了瘋似的起身,死死拉著她的手,一臉地驚恐,“素醫生,我夢見了這個女人,就是她、就是她!她果然死了,在現實中真的有這麼個女人,她死了……被肢解了……”
☆、人人都有病
透過雨霧,素葉的神情愈加凝重,不遠處有人低喝,是在場的法醫,許是帶來的徒弟剛入職沒經過這種肢解案,臉色亦如死人般暗灰色,看情形是強忍著想吐。但素葉,心底的薄涼已遠遠地超出對腐肉的噁心,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從泥土裡挖掘出來的屍體,那女人足足被分割成了四部分,兩條胳膊於左側,兩條大腿於右側,軀幹位於中間,頭顱是被立放,整體看上去像是在同自己的軀幹致敬。
一個人,有什麼資格要向另一個人實施如此殘忍的刑罰?
“巴納。”素葉蹲身,目光與他平視,“是一模一樣的,對嗎?”她又鄭重地問了遍。
巴納無力點頭,手指抖得更厲害。
“姐。”身後的素凱叫了她一聲,示意近一步說話。
素葉起身,素凱將她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在你沒來之前,巴納已經向警方說出了死者遇害的經過,經法醫在現場的初步判斷,死者在受到肢解的次序和過程跟巴納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素葉皺緊眉頭,目光轉為不悅。
素凱瞭解素葉,雖說她表面看上去漫不經心,但對工作實則認真,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巴納後又看向素葉,“我們有理由懷疑巴納。”
“你懷疑他殺了人?”
“不是懷疑,是這附近有見過巴納的村民。”素凱語氣也變得嚴肅。
素葉若有所思,半晌後搖頭,“他不可能是兇手。”
“姐——”
“素警官,您過來看一下。”沒等素凱說完,現場那邊便有人開口叫他。
素凱趕忙上前,素葉感到奇怪也跟著上前。
法醫將一根長約11厘米的釘子拿給素凱看,“這是剛從死者頭部發現的,從頭頂直插視網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