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黃金風景 作者:月寒

要尋找意料之外的刺激才行嗎?

“真是很好的風景啊,吶,維莉,把它拍下來怎樣?”汐伸手指了指少女挎在肩上的攝影機。

“你也把它畫在心裡了吧?”從肩頭取下雷蘭德型室外攝影儀,少女靈巧擺弄著這熟悉而陌生的機器,當她把眼睛透過鏡頭和光圈看向咫尺之隔的畫面,忽然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從小就喜歡從圓孔的鏡頭裡發現萬花筒一樣世界的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習慣把感動的驚喜用心定格在瞬間呢?

當焦距調節著成像,閃光明亮了視野,自己就像是和所追求的至高融為一體,沉浸在光與影的魔術內。

本以為經過那場變故後再也沒心情拿起它,但其實在頹廢的日子裡,支撐死水似的自己活著直至峰迴路轉的,不還是長久以來積蓄地熱情麼?

手在顫抖著,軀殼裡有什麼突破束縛的囚徒在吶喊,以致讓她覺得相機灼熱得無法把握。

然而那股最初的陌生感卻逐漸退去,血脈交融的親切宿命般自靈魂中浮起,交織成螺旋。

“喂,汐。”

“怎麼呢?”

“在你的世界中,你認為藝術究竟是透過什麼值得讓我們相信達到永恆?”

少年的表情慢慢變為平靜,神情中凝鍊有洞徹世情的通達,他從來都讓人覺得單純,然而此刻這份特質卻混雜著非人的睿智在無限擴張,簡直就像有另一個不認識的靈魂在維埃莉特面前變得巨大。

“維莉,你知道我最崇敬最熱愛的畫家是誰麼?”

“沒錯,就是那時你還嚇得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再說下去的那個西爾芙特的開國七傑之一莎朗特·弗朗寧。”

“也許在帝國曆史中這個名字算是個禁忌,畢竟在每個國家‘叛國者’的罪名都是不可饒恕的,然而只有這個人,他的名字即使被國境、戰亂所隔絕,生平被肆意地扭曲篡改,他的畫作卻可以跨越百年的時光將心情傳達給我們,被偏見和傲慢洗腦成長下的後人。”

“他不但是偉大的藝術家,飽經爭議的變革家,更是在進化史上堪稱奇蹟的天行者,能夠僅憑人類的力量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飛翔。從未有人像弗朗寧一樣熱愛著這塊土地,從他的抽象畫中就可以體會到他那種對我們祖國深沉燃燒著的戀情。”

“許多人都說看弗朗寧有關奧西里斯的畫作充滿了一種強烈扭曲的情結,比風暴海的漩渦席捲還要危險濃烈,僅僅只是看一眼也像被洪水般的意念淹沒,這也是很多仇人汙衊其憎恨著生養他的祖國的原因。”

“的確,生活在那個時代的弗朗寧對於奧西里斯的情緒非常複雜,作為橫跨安納里亞、亞修斯、亞安藍,甚至曾佔據新迦南聖土絕大部分的超級大國,吾輩奧西拉民族是當之無愧受星神寵耀的人種,然而在這之下,我們又何嘗不是雙手染滿鮮血的劊子手,以侵略奴役其他民族和國家為樂。甚至在和伊梵諾雅人事關人類生死存亡的戰爭中,依然勾心鬥角,挑起事端,以致被敵國斥為寄生人類整體上的毒瘤。”

“下層的貧困,政治的黑暗,戰爭的殘酷,等級的森嚴,極端的斯巴達教育把人訓練成兇狠殘忍的野獸……自幼接受宗教式培養的弗朗寧自然對這一切深惡痛絕,然而他又是在祖國文化薰陶中長大的,讀著奧修、王爾德的詩歌,欣賞著維利埃和薩穆托夫的藝術,從骨子裡就被烙上了屬於奧西里斯的印記。對於自己的愛恨無法自持的他,只能發洩在那時引領我們國家走在鐵與血道路上的皇帝身上,選擇與科恩大帝對抗,直至最終背叛祖國。”

少年就這樣訴說著傳承自遙遠時空中的故事,

“弗朗寧的畫是對自身面貌的寫照,他曾說自己活在地獄裡,所以在人們當時的印象中,無論抽象還是寫實,其畫作無不交織著撕扯靈魂的悲切苦痛,但所謂愛之深,恨之切,他把自己的心揉碎成一團,注入油彩中,所以才有了《白夜》的泣血癲狂,《水風車》的冷峻幻想,但如果只有這樣,他也不是完整的莎朗特·弗朗寧。”

“GoldenPaysage。”汐白皙得幾近透明的肌膚忽然綻放出燦然晶瑩的神采。

“沒錯,《GoldenPaysage》!這是弗朗寧一生中最傑出的畫作。當他在海寧堡政變失敗後躲進家鄉託姆克的大山中,長達半個月的封山迷霧令行動失敗、身受重傷的弗朗寧深感絕望。

“對死去戰友的自責,對叵測前途的恐懼,整個世界都像是在那時活過來壓迫譴責著他——直至最後,他在當地人坎伯雷的指引下爬上某個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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