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神乎其神的技藝並非沒有代價。
這種需強力集中精氣神和肉體協調的高強度消耗,對於自幼身體病弱的他來說,是難以負荷的,
他是在痛與快樂中證明自己。
自己第一次和汐見面的時候,便知道他是擁有非常特質的人。
也曾為與他成為知交而竊喜。
許多人都相信。
在不久的未來。
汐將是超越他父親盧卡特·弗瓦雷伯爵的偉大藝術家。
若非發生那件事。
“吶,維莉。”
往昔的色彩在閃耀。
“我最喜歡的顏色啊,就是在日光絢爛的金黃傾耀下,萬物各自所躍動的連成海洋的輝光。”
往日朦朧的聲音依然恍惚在耳。
“這是世界的真實。”
維埃莉特無法分辨這是否是夢境。
不知不覺間用手托起下巴,凝視著這道許久未見的風景。
輪廓意外的柔和啊。
自己在攝影技巧方面雖然頗有鑽研,也算是導師引以為豪的優秀生,那種對萬物光影的熱愛也確實在支配著自己拍攝出生動靈性的作品,但卻無法像汐這樣保有純淨源頭的同時,還上升到抽象思辨的哲學高度。
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距離嗎?
沒有不甘。
維埃莉特甚至無法想象自己會因此產生這種情感。
藝術不就是憑著自己的喜好去單純愛著嗎?
只是淡淡的遺憾和——
喜悅。
在心底滲透。
是的。
因為只有自己才瞭解著這個善變的汐。
也只有自己,現在才瞭解著這個不變的汐。
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了麼。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在四次元的維度中飛逝。
“真是和諧的氣氛呢。”
清泠冷冽的聲音於房門處響起,是那種冰玉相擊的質地。
“帕夫柳琴科醫生?”
看見來人那頭標誌性的銀髮,維埃莉特驚喜莫名的站起來。
“你來了啊?”
“你還是一樣沒關好門呢。”醫生向雀躍的少女搖搖頭。
“而且,偶爾我也該履行下心理醫生的職責吧。”
她對嘴裡說著“醫生”卻完全忘記“醫生”這一名詞含義的維埃莉特苦笑道,顯然對某些時候表現得頗為天然的少女很是無奈。
“對不起。”維埃莉特細聲細氣囁嚅著。
帕夫柳琴科醫生將目光投向氣勢玄妙的汐。
“看來我們聲名顯赫的大藝術家已經重新拿起畫筆了呢。”
“只是先練練手而已。”少年在畫布上重重抹下一筆。
“帕夫柳琴科醫生,請喝水。”維埃莉特將盛著水的塑膠杯端給醫生。
幾經波折,她對眼前這位神秘女子的態度前後真是發生了幾次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但這並不是回到原點,她隱隱有些瞭解了女子不同凡俗的內在。
“說起來怎麼會想到繪畫,你醒來不是幾個月都沒再碰畫筆的嗎?”
“偶爾畫畫還可以,但現在還不是投入精力全神創作的時候。”醫生善意提醒著。
“是達蒙·科比沃·戴索先生,也就是昨天和我們一起在會議室的那位請求汐為他作畫的,但汐沒有同意呢。”
維埃莉特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右手握拳放到嘴邊使勁咳道。
“汐很強勢的說著‘我如果繪畫,也不是為了你,而是人類永恆的難題’,就是這樣呢。”
“喂,我的大小姐。”汐滿臉無奈。“別隨意篡改別人的對話啊。”
“達蒙·科比沃·戴索。”
醫生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
“就是那個軍火商啊。”
她饒有興趣的一笑。
“原來是那個精神病找你們。”
“精神病?”
維埃莉特吃驚的長大嘴巴,和回過神來的汐大眼瞪小眼。
“對啊,他曾經因為患有隱性精神病症,治癒後每年都定期被送到愛普莉醫院來療養的。”
帕夫柳琴科醫生很是確信的甩了甩她那頭亮銀長髮。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被耍了,他的情況比較特殊,雖是罕見的精神障礙複合症,治癒後卻能憑藉個人強大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