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衝,富庶豐饒,府庫充盈,這府衙,蓋得也氣派非凡,分內外兩院,外院是衙門辦公地方,內院卻極其清雅。紅綾一回來,就被強制安排在了清照房間的隔壁。
清照以王妃之名,強行將她帶回府後,出乎紅綾的預料,並未來打擾她,只讓她靜靜的與春枝和榮蘭呆在一起,便帶著侍衛出府去了,一整天不見人影。紅綾見榮蘭熟睡如常,命其它小丫頭好生照看著。便和春枝將府衙裡,能去的房間,都仔仔細細的過了一遍。畫像後、屏風前,紗櫥裡。。。。。。只要有鑰匙孔的地方,都試了試,對不上號。
兩人洩氣的尋思半天,侍候榮蘭的小丫頭來喚春枝,春枝自去了。紅綾不甘心。便順著牆,不停的敲,想聽聽,什麼地方會空響。忙裡忙外,串上跳下,不得而終。丫頭來傳話,說王爺回來了,讓去用餐。紅綾這才覺得,肚子早就餓得不行。
紗簾低垂,餘香嫋嫋,輕輕蕩蕩沁人心脾,一身的疲憊,便消了大半。
清照,早已在自己房間外廳,擺下一桌飯菜,等著她了。
見她進來,站起來殷殷拉開椅子,等她坐定了,才緩緩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見她香汗淋淋,滿臉緋紅,命人打了水來,親自絞了手帕,遞到她的手上。不停的為她殷情佈菜。
一個溫情濃濃,一個冷凝淡淡,這頓飯吃得紅綾那叫一個別扭,相信睿親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樣想著,不由自主的抬眼凝眸。發現他溫潤如玉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清寂落漠,軟軟的看著她,直柔到人的心裡去,心中怦的一跳,如果他是李俊,她或許會喜歡他的,可他偏偏是。。。。。。這念頭一閃,嚇了她一跳,臉一熱,慌亂的將酒抬起來,一飲而盡,卻仍掩不住狂熱的心跳。一連飲了好幾杯,醉眼陶然,紅暈兩腮,清照不知不覺的心蕩神搖,神思恍惚,卻硬生生的強壓下那潮水般湧來的慾念和衝動。
對面坐著的,明明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他朝思暮想了二年多的可人兒,卻不能碰,不能觸。似在咫尺,卻婉在天涯。
他緊緊的攢著拳頭,緊緊的攢著,手心手背,一身一衣,都是汗,都是汗。餐畢,早已倦怠異常,整個人,如淘空了般虛脫,懶懶而坐,沉沉而思。
紅綾轉身折進隔壁自己的房間,從包裹裡取了表哥的信,又將頸上掛著的鑰匙取下來,清照才打起精神來,細細的看那信。精神一振。
“這幾天,我們已經查仿清楚了,出事那在,肖逸外出公幹完後,不知為什麼,沒有回城,卻命人接了他的小妾,也就是榮蘭,說是第二天一早,要到星雲寺上香,便在星雲寺半山一座朋友的別院裡宿著,不想半夜竟有人圍攻別院,將肖逸的侍從婢女,打的打,殺的殺,肖逸卻帶著榮蘭逃脫了,被追攆到鐵索,便發生了後來的事。說來也巧,那天正有一位虔誠的香客,要想著第二天一早,去星雲寺上頭香,便在那山頂草眾中臥著,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嚇昏了,天亮後,香也顧不得上,便跑來報官,如果不是他,肖逸死在哪兒,怕都沒人知道。”
紅綾抖的涕淚漣漣。
清照醋湧上翻,很不是滋味。肖逸才出事,她就趕到泉州,再看這信,這三年來,他們一直是聯絡著的,卻獨獨躲著他。想起岳父說過的話,如果孤身一人,她必定是會去找肖逸的,顯見他們是多麼的親厚親密。心中酸楚,只怔怔發呆。
紅綾見他神思飄忽,連喚了幾聲王爺,清照才復又說道:“肖逸也曾上書朝庭,泉州府官商勾結,走私嚴重。他定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才會被人追殺。這鑰匙,你確定府衙裡,沒有可開的地方?”
紅綾斷然道:“我不能確定,凡是我可以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但有些地方,我不方便去查。”
“好,”清照精神一掁,“叫上董陌和春枝,我們從頭再查一遍。”
四人查到書房,這書房,被清照用作了臨時議事的地方,白天紅綾和春枝不方便公然進來檢視。
“書房這樣明顯的地方,怕是不可能。”春枝嘀咕。
肖逸的書房極其清雅,不見旖光旎影,只擺著些山石盆境,餘者皆是書畫,正面壁上,掛著一幅“山居夜話圖”左右兩邊有一副對聯,上書“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下書“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這恰是表哥的人生追求寫照啊,紅綾黯然轉身,便看到左邊牆上掛著一條幅,仔細一看,跟沈煊房中的那個條幅是一樣的,書的仍然是:“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盆栽綠作塵,唯有綠荷紅菡萏,舒捲開合任天真。”表哥的臥室裡,也有這麼一幅字。怎麼到處都是這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