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你好。〃
怪談之學校
她像是不在意我的問候,直接進入主題:〃我沒結過婚,但已經有了孩子,符合你的要求。〃
或許是網路問題,耳機中,小青的聲音顯得十分遙遠,我須集中全部精神才能聽清她說的話,並迅速輸入WORD,儘管我已把音量調到最大。
〃您慢慢說,可以告訴我孩子的父親,對此是什麼態度嗎?〃
〃我不知道他是誰〃。小青回答,聲音有些顫,像是在寒風中說話。
她的聲音聽來不過二十出頭,和我差不多大。僅僅兩句,我已大致猜出個所以然,這是個典型的少女媽媽。許是年齡相仿,讓我對她起了惻隱之心,我忘了提綱中的採訪程序,直接關心起她的現狀,問:〃那您家人知道嗎?您怎麼打算?〃
對面沒有回話,只聽見輕弱的呼吸聲。我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小青,你還在嗎?〃
此刻,令我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耳機內的呼吸聲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則變成一滴滴漸漸變響的滴水聲!
……滴答、滴答!
記憶之門猛地被扯開,聽到的滴水聲重疊著留言裡的,一起捲入我的耳中。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有一剎,只感覺水滴就落在我的眼前,像要將我溺在其中。
〃對不起,如果您不在,我就下線了!〃我幾乎是喊著說出句話,如夢初醒。
駭人的滴水聲終於戛然而止,一個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道:〃我已經生了,孩子被我扔在了廁所裡。〃
那是小青的聲音,但她的音質突然變得平淡,有些像機器的發音。與之相比,令我更加不安的,是她所言的內容。我開始後悔接下這個採訪任務,它不再是個簡單的社會現像,小青的那句話一旦屬實,她就已觸犯了法律。
我倒抽一口涼氣,忙問:〃你扔了的孩子是一出生就夭折,還是活著?〃
任何一個公民,在分娩出母體後,就有了他存活的權利。我開始為這個叫小青的女孩擔憂,擔憂她在受到傷害的同時,再度無知地傷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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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內充斥起雜音,尖銳不堪。我正想試著除錯,音訊突然中斷,對方的狀態已呈現〃離線〃。
這次採訪,雖進行了不到五分鐘,我卻對著螢幕,久久發愣,手一摸後背,竟已冒汗微溼。螢幕右下角顯示為午夜十二點。這個時間,向來有一些危言聳聽的引伸意。
回過神來,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給小青發了封郵件,約她繼續接受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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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發去的郵件,小青並未回覆,這讓採訪陷入了僵局。我不願放棄於《申報》刊登稿件的機會,再度發信予她,並把手機號碼留了下來。
陳晨母親的病情得以控制,陪夜的工作由幾個親戚輪流,她又住回了學校。對此,我深感高興。往日裡狹小的寢室,真當一個人住時,總覺得有些害怕。
過去盧姐講過一個鬼故事,說是一個學生死去後,家人來校帶走了他所有的遺物。可當天夜裡,同寢室的室友卻看見,死者光禿禿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這種蹩腳的鬼故事,往往不能在訴說時嚇到我。就如陳釀般,它的後勁要在身處同境、感同深受時,才能被真正體味。
陳晨回來住的當天,半夜裡,我莫名地醒了。這種莫名難以解釋,唯一的感覺是累,閉上眼卻睡不著。
〃陳晨?〃我看著側床突起的人形,低喚一聲。
我突然很想聊天,或是唱歌,找一個方式打破這死一般的寧靜。側床的陳晨沒有理我,我坐起身,想搖醒她。手伸去,摸到的卻只是攏起的冰冷被褥。
陳晨並不在!
寢室剎時又變得偌大起來,她床上半卷的棉被,著實像一個人形,這讓我想起故事中躺在死者床上的人。我坐了起來,把背貼靠在牆上。面對一些未知的東西,人的後背總是最危險的。因為你永遠看不見,自己的背後會是怎樣的情景。
很少看到陳晨半夜去上廁所,難道今天腹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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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許久,依然不見她回來。一個暗示始終在心頭跳躍,我必須儘快找到陳晨,就像在迷途時,急於找到出路一樣。
我穿上衣服,下床開啟門。目前,能去找陳晨的地方,僅限於廁所。出了寢室門,向右走至盡頭,就是廁所與盥洗室。我猜想,陳晨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