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了一般立在一片狼藉之中。陳廣腳步加快了些,推開院門,帶著靜亭他們走到一間房內。陳訴正一身素白中衣,緊皺著眉頭坐在房中的矮榻上,模樣有些狼狽。
見陳廣入內,他立刻站了起來:“怎麼去這麼久?外面的……”他說到一半,卻已看到跟在陳廣身後進門的兩人,一時怔住,“你、你竟……”陳廣跪在地上:“老爺,小人實在不忍見您受盧肖如此欺辱,自作主張……請您責罰!”
他這番告罪,又和之前在靜亭府上的告罪不同。此時陳廣面上滿是決然,約莫真的是求陳訴罰自己了。陳訴見此,聲音微微顫抖地道:“你……殿下……”
陳廣叩了個頭:“小人已經告訴知公主殿下!”
陳訴臉色一白,頹然坐回到榻上。似乎半晌都會不過神來。靜亭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五官仔細看了一會兒,問道:“陳……大人,是真的麼?”
陳訴這才神色複雜地抬頭望著她,沉默片刻,略有些蹣跚地扶著榻站起身:“陳廣,你先下去。”陳廣關上門走出去,靜亭則隨著陳訴進了內室,只留湛如一個在外間等。
內室的桌上只有一盞小油燈,陳訴將它點著,慢慢在一旁坐下來,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和一枚玉佩放在桌上。
“方才陳廣趁亂逃出時,臣本想將這封信也一併交給他,倘若臣此番有個三長兩短,也可讓他將此信轉呈殿下。”陳訴道,“但我怕他直接以此信向殿下求救,卻沒想他還是……”
靜亭沒有說話,只聽陳訴繼續緩緩道:“陳廣對殿下所言……是真的。”
靜亭神色猛地一震。
此事要追溯到二十餘年前。
彼時上一輩的陳老爺子尚未致仕,陳訴是家中獨子。在他們陳府對街,住著一戶楊氏人家,是京城中小有名氣的布商,家境殷實。楊老爺子也曾讀過幾年書,做過地方小官,後轉而經商,也是半個儒商的人物。陳、楊兩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幾年之後,便漸漸彼此熟絡起來。
楊老爺不時上陳府來拜會,有時也會帶著自己的女兒。彼時陳訴約莫二十出頭,楊小姐十來歲年紀,頗為投緣。於是兩人結了個拜,以兄妹相稱。
幾年之後,先皇戰勝歸京。後宮納新妃,特許高門大戶都可以送女兒進宮選秀。楊氏自小便以過人美貌而名動京城,此時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色傾國。一朝進宮選為美人,恩寵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