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等他定睛看向我時又驚又怕,嘴裡喃喃道:“妖怪!妖怪啊!”說著逃也似的跑走。
“多謝姑娘仗義出手!”那個倒黴催的書生已經從地上爬起身來,我回過頭去,正想同他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的時候,四目相對,猛然愣住。
眼前的人,文弱白衣,書生秀氣,不是天君是誰?
只是他因何不呆在天庭,而來了這人間北督城?
難道是化凡試探於我?
我趕忙調轉身子,欲急急走掉,那書生不依不饒地追著我,喊:“姑娘等等!”
我鬼使神差停了腳步,卻不敢轉過身去。
“姑娘,施人恩惠,理應給人道謝的機會,姑娘因何走得如此匆促?”
我心裡困惑重重,難道只是一個長了和天君樣貌相似的人而已?如果他是天君,那麼高傲囂張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受一個人間小兵的欺負,任由他拳打腳踢而不還手呢?
正遲疑間,那書生已經繞到我跟前,對我恭敬施了一禮,道:“小生多謝姑娘方才仗義相助,滴水之恩理當湧泉相報,奈何小生家徒四壁,並無銀兩可以酬答姑娘,日後姑娘如有用得著小生的地方,姑娘儘管開口,小生力所能及之事一定全力以赴,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好迂腐的一串說辭,我已經要暈倒了。可是我還是不能確定眼前的人和天君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此相像的一張臉,簡直一模一樣,要說成一個人,也是可信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審視著眼前的白衣書生,那一身行頭的確寒酸,衣服的質料也是廉價至極,想來他說的家徒四壁所言非虛,只是這一張臉又作何解釋呢?
“小生溫良書,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香草。”我訥訥道,看著溫良書的一言一行的確與那個霸氣萬方飄逸出塵的天君大人相去甚遠,我心裡竟然有些悵然若失。我害怕遇到他,竟又希望面前這張偶遇的面孔是天君。可是,終究不是。
“溫公子,我們後會有期。”我向溫良書拱了拱手,顛了顛肩上行囊,轉身欲走。
溫良書又喚住了我:“姑娘等等!”
我好奇地轉身看看他,挑挑眉道:“溫公子還有何事?”
“姑娘,常言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那溫良書又要開始迂腐地喋喋不休,我有些煩亂,趕緊打斷他道:“溫公子有話直說,不必掉書袋!”
溫良書愣了愣,隨即歉然一笑,拱手低眉道:“小生讓姑娘見笑了,還請姑娘大人有大人,不要和小生一般見識……”
我簡直要翻白眼了,這個迂腐倒黴催的溫良生。
“溫公子!”我有些橫眉冷對。
溫良書又是一怔,眉眼間甚是悽惶,“姑……姑娘,對不起。”
他竟然還結巴起來,我要昏倒了,正色道:“溫公子,有話直說!”
“哦,是,姑姑姑娘。”溫良書再次拱手低眉。
我不禁覺得好笑,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溫良書見我笑了,神色立馬緩和了,也憨憨地笑了起來。這一笑,我的心是徹底死了,他不是天君,他只是普羅大眾中一個平凡的小民,名叫溫良書的。
“溫公子,什麼事嗎?”我柔聲道。
“姑娘能不能陪我去西郊一趟?”溫良書終於說道。
“西郊?”我不解。
“姑娘,小生家住在城裡,家裡還有個弟弟,名叫溫良玉,小生和弟弟都略通醫術……”
溫良書又開始碎碎念念,我再次打斷他的話道:“溫公子需要我陪你去西郊做什麼?”
“看病。”溫良書終於言簡意賅說了一回話。
原來繁華的北督城竟然流行霍亂,城主下令將得了霍亂的百姓都趕出城齊聚西郊,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而溫良書溫良玉兄弟倆醫者父母心,不忍見那些病患無藥而死,遂帶了藥材偷偷出城給他們熬製湯藥,那些病患喝了湯藥病情漸漸好轉,可是溫良書和溫良玉兄弟倆卻不能再出城了。城主派人下了命令給他們,如果再違背命令出城,便永遠不得再入城。怪不得適才那個官爺要那麼阻止溫良書出城,實際是在幫他呢!怕他出了城再也回不了城,而我竟然好心辦壞事了。
“溫公子,你去了西郊,就再也回不了北督城,你不後悔嗎?”我問。
溫良書一臉生死隨天的決絕,加上書生的迂腐之氣,看起來十分滑稽。他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治病救人,醫家本分,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