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不會好受,她口口聲聲同烏蘭說,她要放下那些情情愛愛,只拿自己當一個普通的嬪妃,做該做的事情,不做不該做的事情,然而每次都又在他一重一重的溫柔之中沉溺下去,明明將自己嗆個半死,一回頭,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她有些自愧,曾幾何時,她變成這樣的性格,與皇上糾纏不休,怕是要終其一生。
明源帝微微翻了個身,一隻手不知如何按住了她的手背,像是知道那個人是她,握得很緊,嘴角卻慢慢揚起,露出個祥和的笑容來,汝月看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那天夜晚,不曾仔細地看過他,只是覺得他已經面容模糊,其實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汝月便這般坐著守著,直到他又翻了個身,才輕輕將手掌抽離出來,被壓的時間長了,手指細微的麻木刺痛,她隨手揉了揉,站起身來,欲開啟門出去,卻見常公公站在門外頭,一絲不苟的模樣,這會兒瞧著這張面無表情的太監臉,都覺得生出幾分親切來:“太后可曾醒了?”
“回如妃娘娘的話,老奴才去看過,尚沒有醒轉。”常公公低聲答道。
“皇上有些累,在屋裡睡著了,等太后醒了便來通報,皇上要趕著過去的。”汝月叮囑道。
“是,太后那邊一有訊息,老奴就敲門告知娘娘。”常公公斟酌一下又道,“皇上也有好些時辰沒吃東西了,娘娘的宮女方才端了點心來,讓老奴給遣送回去了,老奴覺著太興殿的膳房可能有些貓膩。”
“那麼,勞煩公公另外派人手回去,從皇上的膳房取些來,等皇上醒了,可以先用一些。”汝月聽懂了常公公話裡頭的意思,“你怎麼在皇上身邊伺候的,讓皇上不睡不食的,要是熬壞了身子,可是大事。”
“娘娘跟著皇上的日子也不短了,娘娘覺著皇上是個能聽人勸的性子嗎?”常公公的嘴角一抽,好似在笑,“也就娘娘在的時候,聽兩句,更何況皇上處理的都是要務正事,誰敢說讓皇上拋下公務去休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汝月聽著只覺得常公公都是在為皇上鳴不平,好似他不肯睡不肯吃,都是她惹出來的禍,她很想問一句,那麼皇后娘娘也不來勸幾句,那樣的容貌,再陪著軟言儂語的,她還不信皇上會板著臉不肯聽,不過這些話說出來,她自己也要糟心,還是不提為妙。
重新回到床榻邊,明源帝卻是醒了,汝月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此淺眠,有些埋怨地嘟噥道:“便是公務繁忙,皇上也該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
“是不是常公公那個老奴才同你嚼舌根了。”明源帝平躺在床榻上,不肯起身,半真不假地問道。
“常公公也就敢在皇上背後嚼舌根。”汝月回了他一句。
“你錯了,他就敢在你面前嚼舌根。”明源帝說完這句話,一個翻身坐起身來,趁著汝月不備,將她整個人攔腰抱在懷中再翻個身,就壓到了身體下面,兩個人的位置變了變,他俯視著她雪白的臉孔,慢慢,慢慢地俯下身,卻是將臉孔埋在她的脖頸鎖骨處,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昨晚上,寡人瞧出來了,重華也愛做這個動作,不愧是寡人的兒子。”
汝月想要去推開他,手底下又有些不捨,想著他也確實辛苦,索性不動地任由他扯開領口,重重地在肌膚上頭親了幾口,施施然地說道:“這些動作,重華可沒有做過。”
明源帝唔了一聲,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悶聲說道:“寡人幾天幾夜不睡,便是想要將手頭上的事務統統都處理乾淨,寡人想著,早做完一點,你就能早一點從昔時宮裡頭出來,那裡雖然不是虎穴龍潭,卻也是經年失修的破落,寡人不想你真的一直住到芳華不再,韶華老去。”
“可是臣妾卻破壞了皇上的計劃,急急忙忙地從昔時宮出來,皇上心裡頭惱不惱?”汝月輕聲問道。
“有一點惱意,那日晚上,你想出來的話,為什麼不同寡人說明,寡人好去接你,不用你走這麼遠的路過來。”明源帝的手環在她的纖腰之上,“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你也知道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變數,你回來就是個變數,前一陣子重光從邊關逃回來也是個變數,邊關戰事才是寡人最不想聽到變數的事情。”
“臣妾這次回來,卻是有件東西想要拿給皇上來看的。”汝月想要押後才用的壓箱底的好物什,已經在那裡蠢蠢欲動,“等太后醒來,再請皇上一觀究竟。”
“是什麼?”明源帝才算是從她脖頸處抬起頭來,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她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慢慢變得急促,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樺月,再不